其实没有很难猜,薛知恩半辈子顺风顺水,如今失去了最重要的两样东西。
引以为傲的事业。
精神支柱的母亲。
这些大概就是她恨的来源,还有她对性关系字里行间不清晰的透露……
齐宿猜测得八九不离十。
心里被她甩开那点酸楚的疼痛,在她的经历面前算得了什么?
齐宿眼角泛红:“我能抱抱你吗?”
薛知恩:“……”
她走不掉了,他在拽着她。
男人宽大的身躯罩住她,毫无缝隙地抱紧她,肩头轻颤。
温暖的怀抱抚慰她尖锐的神经,薛知恩垂下眼睫,不知道在跟谁抱怨。
“我好烦,为什么躲得远远的还是要被找上来?”
她已经疲于应付任何人了。
“如果他们都死了你会开心吗?”
齐宿突然问。
薛知恩像听到笑话,随口道:“那当然开心,一定会很开心啊,能仰天大笑三天三夜。”
齐宿不说话了。
薛知恩也累了,额头疲惫地挨着他的肩窝,睨着他平坦腹部的青紫,温凉的指尖轻抚,声音细若蚊呐。
“我让你滚远点……是因为我不想连你一块揍。”
她有时候发疯会控制不住自己。
“我知道,”齐宿拍着她塌陷下去的背,“我知道的。”
他说:“你没有错,是我不够有眼色。”
什么眼色?
她那时可根本没看他一眼。
薛知恩对不管踹开几脚还往上凑的他无言以对。
“你也是个无药可救的疯子。”
估计是精神压力过载,再加上今天确实醒的太早了,她窝在他襟前睡着了。
齐宿把她抱到床上,小心翼翼地拉过被子,给她掖好,凝视着她熟睡的脸蛋,宠溺地,留恋地轻摸了摸。
不敢用力,怕惊扰她。
又实在心爱,实在不舍,在她嘴角落下蜻蜓点水似的一触,便利落地起身。
但他跨出一步,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倏地回身,轻手轻脚地拨开她的头丝,肉眼可见金色挑染的发根在泛红发肿。
他下颌绷紧,似有筋脉在贲张。
刚才他怎么没给那死猪头一脚?
齐宿握着躁动的双拳退出房间,周身压抑。
屋内安稳平静,在被他布置温馨的客厅站了一会儿,最后他还是拉起外套的兜帽,出门,用钥匙反锁6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