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枪口对准自己。
毫不犹豫。
‘砰——’
血炸满墙,血沁满缝。
亲爱的。
我们都去死吧。
我们下地狱吧。
我们结局既定。
……
薛知恩猛地从睡梦中坐起身,涔涔冷汗浸透她的背部,太阳穴接触枪口的温度好似还熨在皮肤。
迫使她大脑一阵机械性的麻木,以至于并没有第一时间听到齐宿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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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恩?”
齐宿看到她怔滞的眼,放下手机,大手轻拍她的背。
她一激灵,猛地躲开。
无声的凝滞在蔓延。
齐宿的手僵在半空,他知道她这肯定是做噩梦了,无视心底那点窒疼,轻声说:“不要害怕,我在这儿……”
他想收回手让她先缓一缓,可刚蜷缩撤回一半的大手忽地被一道力气抓住,抓紧。
齐宿愣愣看去,薛知恩没有说话,握住他的手,像是握住了救命稻草。
她的肩头在以细小的,几乎可以忽略的频率,颤抖,抖到似是支撑不住脑袋的重量了,冰凉的额头抵住他温热的手掌,指节渗着白。
像是不知轻重的猫崽,拼了命地抓紧他,怕他走了,怕被他抛弃,指尖都要戳进他手心的肉里,指甲要刮出血。
即便手再疼,齐宿也没有出声催促,他耐心的等着她,反而还动动被她握得僵硬的手,回握她。
你不需要拼了命地抓住我。
我怎么舍得抛弃你?
倏地。
眼泪决堤。
这次的也好凶,大颗大颗,大滴大滴,浸湿他的手,他的心,他的肺。
像把全身的血都化成了湿湿咸咸,柔软的泪。
到底做了怎样的噩梦,齐宿不知道。
他没有贸然去问,薛知恩也没有说,只窝在他颈间淌着泪珠子,呜呜咽咽、低低哑哑地叫他。
“齐宿。”
“嗯?”
“齐宿。”
“在。”
“齐宿。”
“我在。”
“齐宿。”
“我在的。”
“齐宿……”
“我一直都在。”
每次叫一声,齐宿就摸摸她的脑袋,沉稳地,坚定地回应,她就又往他颈窝缩了缩。
齐宿莫名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幼猫崽崽不停地唤。
一般被这么叫,肯定是饿坏了。
他还惦记着她没吃晚饭的事儿。
谁料小猫唤着唤着他又睡着了。
齐宿叹了口气,头贴着她的脑袋,依偎着,疼爱着,宠溺着,自己的独崽崽。
隔着布料拥抱的两颗心,跳动着离彼此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你还来首都吗?】
一条消息弹进来。
ZN:【不去了。】
对面沉默了五秒。
萧老板:【所以你今天逗我玩呢?】
萧老板:【齐宿!老子一直在机场等你呢!!!!】
萧老板:【姓齐的绝交!老子都打算跟你干票大的了,结果你变卦了,这次我要先拉黑你!!!】
齐宿把他弹过来的语音电话挂断,打字。
ZN:【我发现我之前太冲动了。】
萧老板:【……】
萧老板:【你才发现?】
今日白天齐宿突然打电话来,听完他计划萧骋认为他疯了。
他想弄死弄烂崔商,再弄死几个薛家人。
并且做了不算特别周密,但迅速的计划。
不是疯了是什么???
按理说,接到朋友这种询问薛家人行程的求助电话,萧骋应该把他直接扭送医院,联系顶尖医生看看他的脑子。
但,说实话齐宿这圣父该死的有人格魅力。
也就是说,他有能让人心甘情愿给他卖命,陪上一切的能力。
曾经想要欺负他的邵扬是,被他帮助过的萧骋也是。
所以,确认他不是在开玩笑的萧骋一拍大腿:“干!我回去给我家老头下跪也要给你小子请最好的辩护律师!!”
萧老板:【谁让老子欠你的!】
萧老板:【我真是服了,不止这辈子,我上辈子也欠你的,你就是我祖宗!!】
ZN:【:)】
萧老板:【(中指)×10】
齐宿不跟他开玩笑了。
ZN:【我是说认真的,我现在感觉特别幸福,我不能去坐牢,也不能让知恩坐牢,计划还是要变一变。】
还在气头上的萧骋不屑打字。
萧老板:【她薛知恩怕个屁,她不会坐牢,坐牢的只有你,你就咸吃萝卜淡操心去吧,你个脑残舔狗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