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堂之中,拂晓神官扫去香案上的灰尘,供奉三炷香,燃起烛火,换上新鲜的清水、果子、糕饼,然后跪坐在佛像前颂念神书。
这是她每天早晨例行的功课。
下午做什么呢?好像是外出传教?
晚上做什么,也不太记得了。
她的过往是如何,她又是如何成为神官的,这四十余年是怎么过来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恍惚间,有一种她的人生似乎是从今日开始的感觉。
不过,这也许是因为她一心一意供奉着无上神吧,内心澄澈再无他物,过往皆成泡影。
最近不变的生活中唯一的变化,就是那个新来的小姑娘吧。
只是有些惫懒,竟然抄书抄到睡着……
也不知这样的小姑娘怎么能做好供奉无上神、为无上神传播神辉的活!
大神官竟然还想用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
想当年自己……咦?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拂晓神官呆愣住了,怎么都想不起这些记忆。
直到一大叠羊皮纸举到她面前,才把她从困惑的沉思泥潭中挖了出来。
“拂晓神官,我已经抄完一本了。”柳笙说道。
“这么快?”拂晓神官瞪大了双眼。
虽然她觉得柳笙又懒散又磨蹭,但也不觉得能这么快完成,毕竟她也知道抄完一本并不容易。
“嗯,大神官让我出去传教了,我想着在此之前,无论如何拼了命也要好好完成这个任务。”
柳笙说话熨帖又舒服,拂晓神官莫名有些感动。
但她的性子内敛,说不出夸奖的话,只是把手稿拿了过来,认真地一页页翻阅。
柳笙跪坐在一旁的蒲团上静静等候着,这才认真地打量起这个狭小陈旧的神堂。
看了此处,她越发确认,他们这个神庙没什么经费。
神堂内部非常狭窄,只有几步宽,空间仅能容纳几个人同时跪拜。
微弱的烛光摇曳在四周,与进门处透进的斑驳阳光交错,亮堂了屋内的一切。
墙壁由于年久失修,呈现出湿漉漉的痕迹,一些地方的砖石甚至已开始脱落,露出背后的灰土。
地板也只是普通的青石板,甚至有些破碎的地砖,还没有修缮,或者是没钱修缮。
几个蒲团放在地上,跪坐在上面,一抬头就可以看到供桌,还有供桌之后的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