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田时康,自然就是柳笙第一天遇到的那位书生。
当时,他因为害怕小触手,落荒而逃。
结果一回家,又要面对变得越来越奇怪的发小兼同窗。
“时康,可以把我松开了吗?我觉得好多了。”昏暗的厅堂角落,发小的声音响起,听着甚是虚弱。
田时康一听,口齿还算清晰,思维流畅,知道确实是恢复了。
于是,他轻叹一声,走向被捆在梁柱旁的发小。
只见发小仰头看着他,露出故作轻松的苍白笑容,但那一脸的虚汗,还有嘴角渗出一丝血迹,身上的衣衫也被汗水浸透,足见并不是真的轻松。
“你这癔症发作起来太可怕了,连自己都不放过,张嘴看看?”
田时康一边给发小松开绳索,一边说着朝发小张开的口腔里看去。
里面的舌头有些血肉模糊,显然是癔症时咬伤的,亏得他还能张嘴说话。
“看来下次得把你的嘴也堵起来才行,我看村里对羊癫疯发作的人都会往嘴里塞布团。”
“嗯,也好……”发小甩了甩发僵的手腕,点头道。
“你的癔症是不是越来越严重了?”田时康皱着眉头忧心忡忡,“一开始好像是说胡话说了一晚上,然后就是乱说话又乱走动,再后来开始打砸东西……现在,伤人伤己……”
“时康,你说得对,你还是走吧……”发小惨然一笑,“离我越远越好,我害怕。”
田时康为了照顾自己,已经几宿没有合过眼,还天天跑动跑西帮自己找有没有什么医治方法。
他看着田时康越来越憔悴的脸,心有不忍。
而且,他能感觉到嗜血残忍的那部分自己已经逐渐占据上风,他能保持清醒地时间越来越短……
他害怕有一天彻底失去自己,甚至伤害田时康……
“那不行。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又一起从山那边跋涉而来的,就是为了在此求学,虽然如今书院也关门了……不过,这都不重要,总之,出门在外,要彼此照应,这可是你爹娘临行前对我们的嘱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