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荆轲刺秦到事情背后不只是燕丹那傻子,还有楚国?
不等许栀再问,嬴媛嫚小声道:“荷华,我听蒙恬将军说你昏迷不醒这几日,朝中似乎发生了很多事情,朝中有属意灭燕,也有言说先攻楚。”
韩赵魏楚燕齐。这算是朗朗上口的灭国顺序了,但身处其中时,具体的运作并非易事。
“不管是燕国还楚国,如今就看谁先动手。”
许栀回想起她去给媛嫚解围那日,蒙毅看到自己差点用眼神把她给扎死,一种‘我就知道公主会咸阳后不会安分’的表情。
“王姐我在宝华殿的事情你不要告诉蒙恬太多。他时去军中,此事不易让王兄知道。”
魏国中还有大才没有发掘,而荆轲的事情再次被摆上了日程。
许栀感觉时间非常紧迫,几乎容不得她去偏离。
许栀自复生以后,一直不知该如何与李贤相处,好像他最近事务也很是繁忙。
当下他们在芷兰宫外的亭台见面的时候,新雪下了几日,掩盖了往日已泛黄的积雪,重新换上了洁白。
许栀入亭,看到他脸上一道细长的新伤,这伤不曾影响到他的容貌,反而令本就上挑的眉眼更添莫测。
这次李贤腰间没别剑,他穿着黑色官袍,这黑色好像把他的脸衬得更要白了一些。
许栀没跟李贤说过多日前自己差点死了到事情,他看到自己的表情也没有反常,估计李斯也没和他讲。
她不愿这变成接下来的她要问的事务的枝节。
他脸上的伤如此明显,总不能没看见。所以她站在他面前,扬了头,用往常的语气去问:“脸怎么伤了?”
李贤只笑笑,语气也不曾变,“怎么,公主很担忧臣毁了这张脸?”
小主,
许栀没好气道:“监察说话总容易让人格外生气,好赖不分。”
“臣倒是觉得公主才是那个好赖不分的人。”
见她回身带来的食盒里拿东西,李贤搁下卷轴,撑着连日上朝,熬了几日,这才好了一点,他挑正事说:“你也当真不管非议,竟让姚贾一个上卿去给张良道歉?这不明摆着要重提韩非之事。你是嫌昌平君对你的敌意还不够多?”
“看来你也知道荆轲去他府上了,这是怎么回事?”
“当日想要让韩非死的不止姚贾,面上是说我父与大王,实际上还有楚系,”他摩挲手中的杯子,“恐怕与王绾也脱不了干系。”
“王绾?”许栀感到意外,“他与韩非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当日韩非下狱,我在章台遇到他,他还去上过谏言。”
李贤道:“王绾不会。他的老师蔡泽呢?纲成君若临终有托,焉知他们不会从中参与?”他看着她,“我说这些是要你明白,朝局繁复,错综复杂,稍有不慎便会纠缠其中不能脱。饶是王绾,身为御史大夫又如何,他也不能凭由自身。”
话音刚落,一个瓷瓶也放在了他的面前。
“我知道,你说的我都明白。”许栀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