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边去,别挡道。叫你呢,听见没有!”
时来新被踢了一脚,心里窝着火,但眼下身体这种状况,连只老鼠都可以欺负他,便不吱声,手脚并用往前爬。
只有马桶旁边还有点空位,时来新废了番力气才爬到这位置。那马桶长年使用都看不出原来是什么颜色了,恶心得很,不过也没得选择。安顿下来后,一股强烈腥臭味道传来,直冲鼻腔,他也没力气去计较,放空脑子什么都不想,闭上眼睛,安静地将养身体。
过了好一阵,铁门外传来一声“开饭了”,时来新立刻感到身边一阵骚动,缓缓睁开眼,见到人都往门口围拢过去。他虽然没有一点胃口,但为了身体恢复就要吃饭,马上吃力地爬过去。
铁门就那么点地方,牢内的人一起挤过去,很快就密不透风了 ,他在地上又比别人矮了一截,看到的都是别人的下半身,只有等他们都拿完了才轮到他,等了有十分钟,终于取到食物,他又要费一番力气爬回来。
晚饭是两个有点发灰的馒头,配上一点咸菜,盛在一个用了多年的不锈钢碗里,碗的表面满是坑坑洼洼。
他吞咽还相当困难,只能细细嚼碎了,慢慢往下咽。馒头刚吃到半个,又听到外面一声“放水啰”,他连忙把馒头揣进兜里,腋下夹着钢碗爬过去,钢碗正好能递到铁栏杆外面,拿着长嘴水壶的看守,逐个给面前的碗倒水,不过倒水的动作很粗暴,有一半都洒到了外面。
拿到水后他抬头咕嘟咕嘟喝完一碗,喝得有点急,带着咳嗽对送水的人说:“咳,麻烦再给点水。”
把装满水的碗弄回去是项技术活,时来新再怎么小心还是洒掉了小半。这样冷馒头就着温水,他慢悠悠把晚饭吃完,然后倚靠在墙角上,阖上眼睛继续睡。
这是他在拘留室的首夜。他睡一会儿醒一会儿很不踏实,主要是有好几波人过来拉夜尿,众人在时来新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解手,有没对准的还溅出来一些到他身上。而且夜尿这行为有传染性,一个人起夜,其他人就都想来。
第二天天亮,仓房里很早就骚动起来。早晨正常人都有开大的需要,仓内众人排队轮着去,按拳头大小排序。但这个开放式的洗手间,对使用者和被迫围观者来说,都是一场考验。再穷凶极恶的人到此境地也会羞急,那个最壮的本届仓头,明明已很憋急,却总是放不出来,大家都强忍着候了他十几分钟。
他也很努力,使劲挤得脸都红了,但看见面前站着这么些人,又不争气地缩了回去,他觉得很丢脸,都快要崩溃了。内外交迫之下,他绝望地高声大喊:“都他喵转个脸去,不许看,不许听!”
众人本都背过身去了,听到这话不由都把脖子往外伸了伸,抬手捂了耳朵,等了一会儿,听得一声狂呼“啊——”,还带着颤抖的尾音,随之而来“噗”的喷流声,接着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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