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字画不装裱不修补,就薄薄的一张纸挂在墙上别说三年,就是一年就得裂开,所以必须得往上加纸增加厚度才能结实。
这就导致新画装裱很容易,老画重新装裱却是千难万难,洗,揭,补,全,一整套程序走下来慢的要三五个月,快的也需要一个多月。
急脾气的卖家根本等不了,能让他等的,必然得有让他等的价值。
还是那句话,只有价值达到一定程度的字画,才会拿去修复重裱。
也可以这么说,基本上流传有序非常着名的古画,都是经过多次修补才能流传到现在。
比如唐代大画家韩滉的名作《五牛图》就是修复后才重现往昔神韵。
看到这里,沈愈侧身看了一眼摊主,摊主很年轻,沈愈感觉对方的年龄跟自己差不了多少。
对方很注重仪表,虽然相貌普通,但头发梳理的油光逞亮,一声黑西装也熨烫的垂直笔挺,皮鞋亮的简直可以当镜子用。
身高也与沈愈差不多,足有一米八五,但整个人瘦弱的很,可说是皮包骨头,再加上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好似一阵风吹来就能将他刮跑。
“不知您这幅《万山楼阁图》售价是多少?”
卖家没有回答。
看得出来,今天对方的兴致明显不好,摊子来客人了,也是一副爱答不理的表情。
按照常理来说,沈愈这样的买家绝对属于标准的大金主,大客户,是最好出货的那种。
沈愈衣着打扮全是名牌,衣服不是裴玉琴买的就是李晴儿与顾青青买的,每一件都是几千甚至上万。
手表更是古董,价值十几万。
身后还有保镖。
保镖不但拎着装有现金的手提保险箱,手里还抱着已经买好的古董。
最重要的一点,沈愈人年轻。
人年轻就代表好忽悠。
就算不好忽悠,那年轻人买东西也痛快。
一般来说,年轻人不会去计较千儿八百的。
可是对方根本提不起丝毫兴趣。
深秋季节,室外温度骤降,室内却是温暖如春,让这骨瘦如柴的摊主困乏的只打哈欠,看样子,若坊市现在就结束,他恨不得赶紧收拾摊子走人,在这里多呆一秒对他都是种折磨。
“这幅李昭道的真迹,不知道您想卖多少钱?”沈愈又问了一遍。
“呵呵!”
对方听到沈愈问价竟是突然笑了,不过是那种明显带有一丝讥讽的笑声。
笑了这么几声,瘦削青年又解释道:“这画的价格你别问了,问了你也买不起,你别生气,哥们我说话直,也不是看不起你,就这么说吧,我卖的这幅画,这寻宝坊市里没有几个人能买得起。”
沈愈闻言脸上笑容依旧平和,毫不动气,“老板,这可真是奇怪了,你这画再贵也得有个价吧?既然有价,那凭什么说我买不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