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为什么,一点困意都没有,坐在铺位上,单手托腮拄在铺位中间的小桌上,看着窗外的无尽苍茫,飞速倒退的树林和村庄,不知不觉间,我似乎回到了一九九九年的时候。
我放学回来,姥姥刚吃完那一把又一把的药片,佝偻着身子给我做晚饭,突然,大门发出嘎吱一声响,有人走进了我家的院子。
那人穿着一身笔挺的警服,站在院子里高声喊了一声‘妈’!
我知道那是我爸,虽然我还是看不清他的脸,我也知道,那不是我爸,因为在我小时候的记忆里,他从来不穿警服回家。
当然,我也知道,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想象。
记忆像是一本挂在墙上的日历,撕掉一页,就代表着一天的过去,当它被从墙上摘下来的时候,那就意味着一年过去了。
我的脑海里,似是蒙太奇一般切换着画面,时间来到了两千年。
还是我放学的时间,我刚回到家,看到姥姥倒在地上,身旁尽是散落的药片。
我慌了神,哭喊着姥姥,可姥姥全然没有任何反应,我方才想起来跑出去叫人。
邻居们帮忙叫来了救护车,姥姥被送进了医院,没过多久,徐叔先赶到了医院,他把我搂在怀里,陪着我静静的守在抢救室门外。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只记得抢救室里走出一个人来,徐叔迎了上去,我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看到那个医生在向徐叔摇头。
没过多久,姥姥被人从抢救室里推了出来,身上盖着白布单,脸也被一起盖着,我知道,从这一刻开始,我的姥姥已经永远的离开我了。
第二天,我爸回来了,我看到他和徐叔在一起抽烟,抽了一会儿,他们好像起了争执。
火车慢了,应该是到了哪一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