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呢?可还有其他凭据?”
“没有,按照他说的,他连去严府都是偷偷摸摸的生怕别人看见。
就连能证明他去过严府都很难,何况证明严世藩给他药,还骗他说不是毒药的事儿呢?”
嘉靖冷冷一哼:“刁毒之徒!为了抢夺酒楼生意,竟然不惜下毒,杀人害命!
为了灭口,竟然连自己的远房侄子都一并毒死!这等狼心狗肺之人,何事不敢为之?
萧风是醉仙楼的老板,太白居背后有谈同和严世藩的好处,这点事儿本就不是秘密。
史……真香?此人定是眼见中计,料想绝无生路,因此攀咬严世藩,希望把事情搞大,把水搞浑!
他知道,事情一旦变成萧、严之争,朝堂上就会发生争执,朕也会有些顾虑,此事也许就会大事化小。
他这是死中求活,倒是有几分头脑,难怪能当那么多年的京城食神啊!”
陆炳静静地听着,既不反驳,也不附议,主打一个不表态。
习惯性听到“万岁英明”的嘉靖,忍不住看了陆炳一眼,略有不悦。
“怎么,难道朕说的不对吗?”
陆炳摇摇头:“万岁所言极是,此事十之八九是如此的。
臣只是惊叹此贼的心机胆色,面对厉鬼伸冤都敢信口胡说,当真是连鬼神都敢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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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心里微微一动,脸上却毫无变化,缓缓点头。
“此案行动迅速,破案有道,萧风、郭鋆和你都有功劳,可申报吏部记功。
史……真香,可再审审,若无其他实据,就让刑部上报。
朕不等来年勾绝,立刻就办,当街斩首,以安京城百姓之心!”
陆炳走后,嘉靖缓缓地吃着早膳,黄锦在一旁点香,一句话也不说。
当嘉靖把那一碗热汤也喝到见底的时候,他终于把碗往桌子上重重的一顿。
“腿都断了,还当什么官?黄伴,通知吏部和内阁!
严世藩残缺之身,朕不忍继续驱使劳碌,给他个致仕告老的俸禄,让他安心修养吧!”
严嵩在内阁中接到这个旨意后,身上微微一抖,但表现十分沉稳,还感动地流下了几滴热泪。
“万岁真乃古今仁君也!小儿确是身受重伤,神思倦怠。然身为朝廷命官,不敢一日稍有懈怠,此为臣之道也。
老夫和夫人每每心疼不已,却不敢因私废公。
今万岁天恩,特许小儿致仕修养身体,实在是体天格物,非仁君不能为也!”
严嵩擦着眼泪回到严府,冲着躺在床上的严世藩破口大骂。
“东楼,你断的是腿,不是脑子里的弦儿!那史珍湘是个什么货色,你还跟他合作?
他先坑的谈同连降三级,你还不知道离他远点?
这下好了,直接把你连累得连官都没了!
要不是万岁还顾念我这张老脸,给你留个官身,只怕你到死也就是个白丁了!”
严世藩躺在床上,两眼望着屋顶,一声不吭。
他虽然做了隔离措施,知道史珍湘空口无凭,但确实也没想到史珍湘这么快就会被审出来。
他已经听到了一些风声,知道这次又是萧风干的好事!这个混蛋,竟然装神弄鬼,真是无耻啊!
自己丢了官,当然很悲痛,但其实以自己目前的情况,有官没官的也没什么大区别了。总不能真的天天坐着四轮小车去上值吧!
见严世藩默然不语,严嵩又开始心疼儿子了,觉得自己刚才骂得有些狠了。
严嵩叹了口气,在严世藩的床边坐下,安慰儿子。
“东楼啊,你也别灰心。万岁想来是一时之气,毕竟这次史珍湘害死了六条人命,民怨不小啊。
只要有爹在,你总有重新起复的一天。你的青词写得好,多给万岁写写,他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