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仲文心里清楚,萧风就是要让自己说出来,这样他才能确定自己是否已经死心塌地的跟他同舟共济。
“老弟,那茅山道士说,你在西苑四周用入世观的义诊摊儿,摆下了洗心阵法,破掉了含真饼的药力。
老弟啊,实不相瞒,老哥我也算苦修道术几十年了,虽然主攻丹鼎之术,但其他道门经典,也读得不少。
我怎么就没听说过这个洗心阵呢?不过也难说,茅山一脉向来十分隐秘,有些秘术阵法不见流传也是可能的。
可你年纪轻轻,又是从哪里学来的这种阵法呢?难道,也是你从仙界看回来的不成?”
萧风微笑着,不置可否:“老哥,除了这些,还有吗?”
陶仲文猛然抬头,心里万分惊恐地看着萧风,就像看着一个能洞彻人心的怪物一样。
他强自镇定,表面却不动声色。
“老弟,你就别诈我了。老哥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却什么都不肯跟老哥说,未免太不讲究了。”
这句话似乎是回答了萧风的话,表示没什么了。但如果你仔细咂摸一下,似乎又是要求萧风先多说点。
萧风似乎没听懂,反而从书桌里拿出一张纸来,递给陶仲文。陶仲文拿起来一扫,眼睛一亮。
“这是壮阳药的方子啊,这方子……很高明啊!这几味药的搭配和分量,很大胆,很有创意!
这方子补身不伤身啊,不错不错,就是似乎火性大了一些,加一些中平温补的药物对冲一下会更好!
而且这是泡服的,若是用炼丹之法,淬炼其精华,药效还有提升的可能!好,好,好!
我这就拿回去琢磨,把它加入我的天阳丹里,若是能成功,含真饼有和没有,其实也不重要了!”
萧风慨叹道:“老哥不愧是丹鼎宗的一代宗师,这方子我只能看出好来,却看不出这许多学问。”
陶仲文珍重的将药方揣进怀里:“老弟这方子莫非也是上界仙方吗?
不像,若是仙方哪还能有我能看出来的不足之处,应是民间搜来的祖传秘方吧?”
萧风点点头:“老哥目光如炬,这是小弟重金从民间购得的,用来弥补老哥的损失,报答老哥帮忙的情分。”
陶仲文揣着药方,一时无语,喝着茶不说话。萧风伸手碾死一只爬到桌子上的蚂蚁,笑着开口。
“老哥,我这宅子最近闹鼠蚁,尤其是厨房和书房附近。我顾忌会毒到旺财,也不敢下毒药。
你是丹鼎宗师,听说万岁的皇宫里闹鼠蚁之灾,都是老哥给下的药,只驱鼠蚁不毒猫狗。这么好的药,你也帮我下点呗。”
陶仲文愣了一下,想了半天,忽然哈哈大笑,笑骂道。
“你也知道我是丹鼎宗师,却用来帮你下耗子药?回头你自己到我那外宅拿吧,你自己下。”
他又喝了一口茶,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站起身来一拱手。
“如此,老哥就告辞了,你我兄弟一场,别的话就不说了。老哥就算不帮你,总也不会害你!”
说完,陶仲文大踏步地向外走去。萧风喝着茶,看着陶仲文走出了萧府,目光中透出一丝暖意。
陶仲文走出萧府几十步,放慢脚步,回头又看了一眼萧府,苦笑着摇摇头,不再犹豫,扭头走了。
可没走出多远,戚安就追了上来:“陶真人慢走,我家老爷说送给你的年货落下了,请你回去拿。”
陶仲文一愣,随即转身,跟着陶仲文回了萧府,再次进入了萧风的书房。
等从书房出来时,果然拎着两大包南方运过来的精美果匣,和萧风拱手道别。
“老弟你有心了,我那外宅确实是南方人,对这些南方果品想念的紧,难为你惦记着。
你这么一搞,弄得我还不好意思了,这下鼠蚁药的事儿,就交给我吧,等我有空再来。”
天近黄昏之时,陶仲文果然来了。萧风去了燕娘家,戚安带着陶仲文绕着院子转了一圈,下了药就走了。
萧风到燕娘家中时,燕娘还没下值。时近年关,教坊司结账造册,也是忙作一团。
教坊司在京城,是青楼勾栏都是有股份的,外地虽无直接的股份,但大型的青楼,都要向教坊司领执照,交管理费。
因此教坊司其实也是大明财政收入很重要的一部分。燕娘现在当了教坊司的头儿,品级虽低,实权却大,正正经经的是朝廷的一个小财神。
萧风想了想,转身去了教坊司,站在门外不远处,等着燕娘下值,就像前世年轻时等女朋友下班一样。
他和燕娘的事儿知道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索性就给燕娘挣点脸面,免得让人觉得好像见不得人似的。
燕娘和两个人说说笑笑地走出来,走在最前面的居然是小春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见到萧风,小春子嘴角含笑,但也没有表现得太亲热。
两人互相拱手,说了两句客气话,小春子就走了,萧风看着小春子的背影,看得十分入神。
第二个走上来的是张天赐,手里拎着一个大包袱,冲路边等着自己的马车挥了挥手,示意稍等。
“大哥,你怎么也来了。跟教坊司算账的事,我已经办妥了,这包里是咱们的分红,回头我送家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