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现在陆炳的存在,对大明是利大于弊。你大哥在天有灵,也未必会愿意你不顾大明,以卵击石。”
萧风拿过老道面前的酒,自己喝了下去,然后推桌而起,融入夜色之中,只留下老道呆呆的坐在桌前。
后院里的孩子们下了晚课,嘻嘻哈哈的声音响了起来,让这有些凉意的秋夜变得温暖起来。
老道擦了擦眼泪,整了整衣衫,漫步走出屋子,向后院走去。
老拐正在给孩子们分宵夜,每人两个肉包子,孩子们吃得满嘴流油,嘴里却在喊着不够吃。
老拐拒绝增加,他一边躲闪着孩子们的包围,一边说着:“晚上吃多了会积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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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站在院子中间,恍惚中回到了那年那地,同样是一群孩子,吸允着手指头,告诉他院长回来就有包子吃了。
“老拐,给他们每人加一个吧,让他们……吃饱……”
徐璠搬家了,从顺天府的牢房里,搬到了刑部的天牢里。
不要小看这个搬家的事儿,这意味着很多东西。比如:徐璠开始正式服刑了。
顺天府的牢房里,一般都是临时拘押的待审之人,或者是判个十天半个月的,压根不够资格进天牢。
顺天府的牢房里一般最长刑期是半年,徐璠刚好被判了半年,所以是踩在了两个牢房的平衡点上。
但海瑞在判刑的时候,直接把徐璠判进了刑部天牢里,这中间却有很多的学问了。
首先是徐阶和徐璠都松了口气,并且都表示满意,甚至都没有去争执刑期长短的问题。
就徐璠来说,他宁可在刑部天牢里服刑半年,也不愿意在顺天府的牢房里服刑三个月。
经过那一晚上,被萧风为所欲为了之后,徐璠心有余悸,生怕自己没准啥时候就又被卖一次身。
赎身一次,就要十万两银子,这他妈的简直比土匪绑票还狠!
刑部毕竟是在张居正的掌管之下,张居正是徐阶的学生,关系很好,自然会关照徐璠的。
实话实说,海瑞做出这个判决,也是被萧风的那张卖身契给吓到了。
他虽然被萧风带着赢得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但海瑞认为,这种事儿以后最好还是不要发生了。
自己把徐璠送进天牢,既是保护徐璠不被为所欲为,也是保护萧风别再干这种事儿了,毕竟不是啥好事儿。
随着徐璠进入天牢,松江府的土地投靠一案落下帷幕,但由此掀起的风波,却远远没有平息。
就在徐璠入狱第二天,朝堂上就掀起了一场激烈的争斗,而挑起这场风波的,正是海瑞。
海瑞写了一个奏本,从徐璠的案例出发,深入浅出的阐述了士绅及其家人不纳地税,不服徭役带来的问题。
他建议,缩小士绅不纳地税的范围,且严格执行政策。士绅的仆从和非直系亲属不能免除地税和徭役。
海瑞朗读得很有感情,但群臣越听这些话越觉得不太像是海瑞写的,反而有萧风说话的味道在里面。
所以人们互相使眼色,没错,海瑞应该是个幌子。因为海瑞刚审完案子,由他出面是最合适的。
既然这奏折是萧风的意思,那就不用考虑了,徐党官员必然要一拥而上,予以驳斥。
何况就算不是徐党的官员,对于取消士子的特权,也是不开心的,毕竟屁股决定脑袋嘛。
徐阶这次没有说话,因为他儿子犯了这方面的错误,他作为家长,在这个问题的辩论上理应回避。
而张居正对海瑞的这篇奏折颇有共鸣,只是在细节上有所疑虑,所以也不适合做临时领袖。
最后无奈之下,高附议只好挺身而出,临时作为徐党的领导,来对抗海瑞提出的奏议。
“天下事不可求全责备,只因一个案子,就要改变传承几千年的礼法,未免太冲动了吧。
久闻海大人也是重视礼法之人,今日为何如此激进,莫非是有人在身后指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