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干渠护渠工薛长河在浇沙枣林。
这条小路,一边是沙枣林,一边是支渠,渠道滔滔流水。
小路蜿蜒曲折,阳光照在沙枣林,婆娑的树影倒映在路上,绿色的青果优雅的坠在树枝上····
警笛声传过来,刘世雨赶紧给警车让道。
警车呼啸而过,行驶到护渠工薛长河旁边。
男人至死是少年,薛长河也是一个顽劣的老男孩,在农村找存在感。
他故意拿着铁锹堵水,水淹没了乡村公路,然后用沙枣树堵住路,这时警车一个急刹车,下来一个年轻的警察随口说:“你撞阻断交通,妨碍执行公务。”
刘世雨与护渠工薛长河相隔不到三米远,突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战友冯大田吗?
就是那小子,指手画脚的动作一点都没变,刘世雨不由分说,跑上前去,一下就把冯大田推到沙枣树林里,水沾湿了黑色的皮鞋。
冯大田猛然回头,大惊,原来是战友刘世雨,他悲喜交集,大喊:“世雨,你撞了警灯,还殴打警察。”
他跑上去就把刘世雨抱住了,“有出息了,当了水管站长,把一名未来优秀的警察,往沙枣林推,怎么不把我往渠道里推?”
刘世雨只是流眼泪。
“世雨,你哭什么?你是水管站长,我一个小警察,我们两人都挺好,我老婆,肚子大了,少了四千元彩礼,直接娶进门了。村里给老婆分五亩地,也挺好。”
“你和陆呦呦谈得怎么样了,我喝喜酒呢?”
冯大田抹去刘世雨眼睛的泪水。
刘世雨望着冯大田说:“你不是留在部队提干吗?”
“我就那点文化,小学都没毕业,看地图连个等高线都分不清,当初你怎么不留在部队?正牌子高中生。”
“我害怕····”
原来所有的付出,本质上都是得到,冯大田曾经当过军中骆驼,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他生活的一部分,没有任何人可以抢走。
不知不觉中四年又过去了,冯大田又多当了四年兵,刚刚分配到公安局,到上二坝村处理一件村民浇水打架纠纷。
刘世雨生活变得不可承受,他内心的痛苦冯大田并没有意识到。
冯大田沉醉在有一个好工作的喜悦之中,他也坚持着有野心的目光,好好干,混出个人样来。
一个人走向怎样的未来,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她如何面对自己的过去。
毋容置疑郑雪慧是一名好学生,愚蠢的慧儿,愚蠢的连她自己都不认识。
她妈妈苦苦哀求,让她到刘世雨宿舍,报答借钱之恩惠。
慧儿感到深深的羞耻,刘世雨借出去的钱,并不希望赚钱,只要本金慢慢收回,利息永远留在大坝村。
和恩人刘世雨比,慧儿感觉到自己的污浊,慧儿还没有广阔的心胸飞翔天际。
大坝村不缺谄媚的眼神,缺的是自由飞奔出去,慧儿没有一个隐形的翅膀,在天空中飞翔。
慧儿在闲暇之余也到学校图书馆浏览课外书了,她偶尔翻开了一本书《哲学问题》作者罗素,他提出了一个问题,人为什么活着?
一是对爱情的渴望,二是对知识的追求,三是对人苦难不可遏制的同情心。
慧儿懵懵懂懂,她翻开书,又合上,放在书架上。
她又看到了书架上一本《西河县历代人物传略》,慧儿又坐下来读,明万历九年,户部左侍郎胡执礼告老回乡,租田置学,进士、秀才迭起,到清朝光绪年间废科举、兴学堂,举人王裕基在县城西街创办初级中学。
从户部侍郎胡执礼到晚清举人王裕基,西河县尊师重教已走过440多年。
慧儿合上了书本,她变得惶恐,焦躁,茕茕孑立 一个人,拿着一本书背影消失在图书馆楼上。
引水隧洞工程就要开工了,也引起市民的极大关注。
九月的一天,家住大坝村姑娘郑雪慧,把参加金城报征文《雪水与油菜花》获得二等奖,二百元奖金全部捐献给了引水隧洞工程。
在慧儿的带动下,市民为引水隧洞工程募捐了一千万元。
其实慧儿把作文《雪水与油菜花》的稿费,全部捐给引水隧洞工程,就情感上并不感动,还有一件感动的故事。
市宣传部干事王全有,五十三岁仕途也终结了,市民很难体会是宣传干事王全有升迁之路。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他从一个宣传报道员,一辈子是股级干部。
一个孩子打工,另一个孩子上大学,爱人开一个压面铺压面,不慎削去了两个手指,钱是从牙缝里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