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陆言卿终于明白了，难怪陆谨的反应一直不对劲，原来是因为他早已知晓这个秘密。

转瞬，他想起方才陆谨的异样神情，不禁问道：“既然你早已知晓，那为何方才我提及棠棠时，你那么震惊？”

陆谨淡淡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了然：“不过是未曾料到，季棠竟与阿梨来历相同罢了。”

陆言卿一时无言，沉默片刻，才缓缓道：“原来如此。”

陆谨微微颔首，笑容里带着几分洞悉一切的意味，不紧不慢地说道：“不过，如此一来，许多原本说不通的事情，如今倒是有了答案。”

比如陆言卿的腿疾，宫中太医与民间名医皆断言他此生再难站立，可他却奇迹般地重新站了起来；

再比如陆言卿的性情，曾经一度自暴自弃，仿佛对世间万物都失去了希望，可某一日却突然性情大变，又恢复成了往昔那个意气风发的模样；

还有他那些古怪的举动，府中那些闻所未闻的稀奇物件......

这些，陆谨曾百思不得其解，如今却豁然开朗。

想来，这一切都与季棠有关。

——陆谨所震惊的，正是这一点。

至于阮梨初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是来自千年之后的后世，陆谨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或者说，他早有过类似的猜测。

早在初见时，他便见识过阮梨初那些与众不同的言行举止。

后来相处之中，她更是时常会蹦出一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词汇。

她所知晓的那些知识和见解，也绝非一个所谓“在乡野长大、懵懂无知”的小姑娘所能拥有的。

只不过，阮梨初总是用“家乡”二字来巧妙搪塞。每当提及这些，陆谨也能看出她有意回避，不愿过多谈及，故而从未深究。

但陆谨心里清楚，阮梨初口中的家乡，绝不是桃源村。

至于究竟是哪里，他虽不清楚，但心中早已隐隐有所预感。

而且，他们的前世就是九百年前的黎初与子允，他们甚至还一同去过黎国，那阿梨来自千年之后的后世，又有何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