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从的凡世中挣脱出来,到达一个更高而清晰的理解境地。
“白将军,上令不可违!”那兵士的怒吼挑战即是自尽的决绝,宛如雷霆在他耳边炸响。
转瞬,幻象又已是那日杀尽百万敌军时威风凛凛的形象。
白起苦涩地止住一切未明之情绪,心中却如烈火般躁动,只得拼力呼吸压抑。
浆火般的杀戮回忆掀起滔天巨浪,两个精神的白起在对峙。
一个是心魔幻化,一名冷酷无情的刽子手,另一个是如今心灵想转,不愿执迷过去的自我。
此时,遍地尸骸已缓缓化成了无形的精神锁链,悄然缠绕住了白起的心灵。
他欲挣脱这一切达到通天的彼岸,尽早打破这幻象的枷锁,却不知如何更好地面对过往的滔天杀孽。
忽的,白起置身于另一幅幻境。这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寒冬夜,篝火旁立着一个身材矮小的老者。
那人须发全白,容貌沧桑,似乎经历了岁月的无情摧折,但哈尔未曾倾颓,反而诠释了一种独特的庄严。
“白将军,何以至此?”老者拄着一根朴素的柿木拐杖,声音低沉而有力,显得有些梦幻,却刺入他的心底。
白起意识到,那是自己多年前才遭遇的前辈,将他一手从年轻淬炼至现今。
那声语虽无惊天动地,却像阴翳被拨开的那一抹阳光,顷刻直刺心神。
“先贤,彼时彼地,我叹何哉?”白起忍不住问出困扰已久的问题,言语间掺着旧时未解之谜。
老者眼眸微转,淡淡道:“山空不知离,人行何必留?
逆而行之,明乎曰清。”
白起顿悟,恍若豁然开朗。此中先有因果,实乃无尽变幻,非单纯以宿命断其是非。
何处非幻?何谓真实?真正的杀戮在幻境中并不是他的心魔,真正的心魔,则是那份无尽杀戮带给他内心的沉淀,那是一个个冤魂绝望的低诉,是终了之际刹那的迷茫。
这不是对错简单裁定,是自己对本性的拷问,是对超越简单责任追求中力量源的冥悟。
而在他心中,唯一能够真正安抚怨愤的,便是他灵魂深处的那一抹光。
他明白,若不能从自己的幻象中解脱,吾心向何,世将何去?
灵走无形,心窍紧闭。他逼近自己的心魔,聆听幻象中逝者的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