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不大,她点亮壁灯,欧阳正如脸色惨白,瘫倒在床上,发出重重的喘息声,右肩的创痛激出满头大汗。
究竟是何人让六瓣梅的极南信使如此狼狈?慕成雪好奇地想着。
“怎么伤得这样重?!”慕成雪一如平常冷冷地问道,心里倒真有几分幸灾乐祸。
欧阳正如苍白干枯的双唇微微张合:“少主派我去和蝉接头。”
“然后就被袭击了?”慕成雪靠床边坐下,第一次离欧阳正如那么近。
“不,”欧阳正如注视慕成雪的双眼,“是少主,是少主让蝉杀我。”
“杀你?为什么?”慕成雪明知故问。
“杀信使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背叛。”欧阳正如说完这句话,缓缓闭上眼,嘴边似乎漏出了一丝笑。
“那你,有没有?”慕成雪带着几分讥讽,继续问。
“我若背叛了,还会来楼主这里?岂不自投罗网?”
“别人说这话有几分道理,可从你,极南信使嘴里讲出来,便没那么真了。”慕成雪话风一变,“你来摘星楼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要见少主。”
“你应该清楚,现在去只有死路一条,我给你一个活的机会,有什么话,我帮你带到。”
“看来你已经见过少主了,不过,你还不配给我带话。”
慕成雪笑了,笑得很自然,很舒服,她亮出三根长短不一的银针,在昏黄的灯光下,每根针尖都闪着冷冷的光,“这三根针叫天、地、人,扎天针,浑身奇痒;扎地针,五脏绞痛;扎人针,气血冲顶,七窍流血。”
“哈哈。”欧阳正如笑了,费力地从床上坐起,慕成雪立刻站起身,拉开了距离,静静注视着。
“我没有背叛组织。慕成雪,你可曾想过,六瓣梅为什么要介入凶险万分的夺位之战?”欧阳正如直视慕成雪,表情异常严肃。
这个问题让慕成雪始料不及,她想了一会,说道:“这个自有梅主考量,凶险越大的事,利益也越大,不是吗?尊使。”
“咳咳......,楼主说得不错。”欧阳正如突然咳了几声,前胸起伏之间,拉扯到右肩的伤处,他压下疼痛,强打起精神,再次发问:“那么楼主认为,端王和靖王谁更有可能继承大统?!”
慕成雪怔住了,脸僵着,摘星楼的客人不乏皇亲国戚,她对夺嫡之事也知一二,若论在京城和朝堂的根基、威望、人脉,靖王远胜过端王,支持端王的只有几个边塞藩王和朝中即将失势的老臣左相,但若论子嗣后代,端王妻妾成群,子嗣众多;靖王只有一妻,一子。不过,靖王正值壮年,总的来说,皇上是倾向于传位靖王的。
欧阳正如好像看出了慕成雪的心思,继续问道:“为什么要选弱势的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