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起身,整个人落在阳光照不到的阴影之中,面容像是化水的墨迹!
打断了大皇子要出口的话。
“皇兄真以为本宫眼瞎无心,是吗?”
大皇子哑然。
胞弟若真没有心。
在知道妻子背后那些挑拨,岂会什么都不做?
一再容忍,就是因为他看重与自己的兄弟之情、血缘之亲!
可犯错的人自己的妻子,他又不得不为她开口。
“狠心的是母后,是皇兄,从不是你。”
“皇兄突然坏了身子的那段时间,什么都做不了,让你和妍儿各自去面对那些豺狼虎豹的报复和打压,她怕我死了以后无人照拂,我愧疚无法给她安稳,一味顾着她的不安、纵容她犯错。”
“没有考虑你的心情,让你受了委屈,都是皇兄对不住你!”
萧承宴小了大皇子将近七岁,是皇后为了稳固地位生下的棋子。
他刚懂事那会儿,皇兄已经能够在皇帝面前发表见解,侃侃而谈。
比之皇后的不重视、皇帝对诸皇子的掣肘,皇兄对他很温和亲近,教了他许多东西,所以对皇兄,他总有诸多包容。
“本宫可以不计较樊氏那些挑拨,但绝对不能容忍她竟敢伤害浓儿和孩子们!”
大皇子冷静下来后,分析道:“皇兄知道,但也请你听皇兄分辨两句。既然要杀那个点心师傅灭口,怎么会留着他一口气,等着你的人找上门、指认你嫂嫂?”
樊妍儿亦道:“太子殿下,从前之事妾身确实有错,有过不好的想法,但从未想过要任何人的性命,更何况是两个年幼天真的孩子!”
“妾身如今只希望能与林浓做好妯娌,盼她来日母仪天下,能多照顾妾身的孩子们!”
“今日之事,妾身真的是被冤枉的!”
萧承宴冷冷睇着她:“你若真是冤枉的,拿你心爱的孩子们发毒誓,发誓你没计划着让皇兄最后死在本宫手里?发誓你从未想过要害林浓和双生子!”
樊妍儿尝到了母子生离的滋味,亦尝到了百口莫辩的滋味。
她不想拿心爱的孩子发誓。
但若是不发誓,自己落罪,孩子们的人生也将染上污点,那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最终,她举起三根手指,郑重发誓道:“我以我自己、我的骨肉至亲发誓,毒害林妃之事若与我有半分干系,我们……不得好死!”
自私自利的人,是最怕报应的。
真若是她做的,她绝对不敢拿自己和孩子们来发毒誓。
但萧承宴并没有因为她的毒誓而有一丝一毫的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