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最是明白皇帝,可这个时候也只能言语宽慰:“皇上节哀,若是四阿哥泉下有知,也定不希望您因他的逝去而哀恸伤身。”
皇帝放下手,可眼眶却已经红了:“行年三十已衰翁,满眼忧伤只自攻。当年朕读半山先生这一句时只觉寻常,如今轮到自己身上,才深感悲恸。”
苏培盛也跟着红了眼眶,“皇上您节哀啊,四阿哥多好的一个孩子啊,虽然犯下大错,却也是因为太在乎您了,想得到您更多的关注和疼爱啊。”
皇帝一听更觉悲伤,一时垂下泪来:“这个不孝子啊!分明平日里也是个机灵孩子,怎么就不明白朕对他的回护呢!”
昨日那般情景,将他过继到甄氏名下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了。
“甄氏!”
皇帝突然神情一顿:“昨日承乾宫后殿大火,甄氏为何没有发现?”
其实皇帝心里有些怀疑是甄嬛让人纵火的,可是贵妃送来的证据上,将四阿哥癫狂发怒撵走宫人之事写得清清楚楚。
而且,甄氏向来识时务,谋杀皇室阿哥这样的罪名,她不敢的!
苏培盛立即道:“回皇上的话,莞嫔近一个月来都难眠少觉,每晚必要饮下浓浓的安神汤才能入眠,昨晚入夜之后,她便饮用了安神汤睡下了。”
“奴才等人奔走灭火那样大的动静都未曾将莞嫔惊醒。”
皇帝啪的一巴掌拍在桌案上:“什么莞嫔!朕给她嫔位,是为了让她照顾好弘历,这才一个晚上啊,弘历就没了!她还有什么脸坐在这个嫔位上?让她给朕滚回碎玉轩去!”
左右也还没有行册封礼,这嫔位名不副实。
“是是是, 奴才这就去办。”
迁怒,向来都是皇上的拿手好戏。
与此同时,寿康宫里。
奚峤再一次的被冷落在了暖阁里,作陪的还是芳若这个在寿康宫里不受待见的御前姑姑。
芳若亲自给她上茶的时候,手腕上佩戴着的金镯子露了半截出来,正好被奚峤收入眼底。
这是只精美的鳞纹扁条金手镯,这样的东西,宫里并不稀奇。
但是这一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