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浑身如沐春风。方才的狼狈已经通通抛到脑后去了，他眼中只有那抹倩影，竟看得痴了。

不料少女并未在他面前逗留，她转身就走，却是向纪小芒的方向而去。

李睢阳心中那颗种子仍在迅速壮大，爬蔓，开花。

她转身离去那一刹那，一切都变了。

那一株原本美好的幼苗，最终结出了一个个醋坛子，又在熟透了以后掉落下来，同时打翻在地，里面盛得满满的酸楚，向四面八方流淌而去。

李睢阳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脚上的疼痛又去而复返，更胜于前。

他恶狠狠地看向那个该死的村民。

都怪他！

李睢阳把十六年来学到的所有恶毒诅咒，在一个村民身上来了个遍。

“你没受伤吧？”春寒跑到纪小芒身边，好奇地打量着他。

纪小芒一愣，他还没有从少女的盛大法术中回过神来，下一刻她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了。

“没……我没事。”纪小芒的确没有受伤，他只不过有些局促。

“不好意思呀，我刚刚拜师，法术还欠着火候。原本想第一下就把那火弹截下的，可是我没有把握。不然刚才救你的时候，就不必将你击倒了。”明明救了纪小芒一命，春寒这番话说得倒像是颇为歉意。

“多谢仙人救命……之恩。”纪小芒正按照自己想好的应对办法执行着，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

等等，在暗处出手相助的，是她？

纪小芒原以为是沈怀菱路见不平，仗义援手，原来竟是误会了。

是了，刚才观摩了春寒的本事，这倒也不算什么意外。

“别叫仙人啦，三天之前，我也跟你一样，是个凡人。要不是师父破例收留，我现在还是明神村的放牛娃呢。”春寒将刘海向两侧拨了拨，再次绽放出笑容。

纪小芒点了点头。

“明神村，那是什么地方？”纪小芒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