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见骨的脸庞,手臂等没有被破布盖到的地方,更是尽显妇人浑身憔悴模样,空洞眼神里看不出半分神采。
即便面对丈夫和村长的交代,她也仅是木楞点头,全然不想多问些,多说些什么。
陈憨子向她大致解释完事情经过,故作不经意地瞥了眼身旁老者,“叔,我把翠儿叫到旁边去,问她点私事。”
“呵……什么私事不能当我面问?你是想让她待会儿听你话,当个睁眼瞎吗?”
陈乘极为不屑地抬眼看向自己这个傻侄儿,就他脑子里面那点小把戏,自己几十年来吃的盐都比那多。
“翠儿,你男人脑子不清醒,犯浑,你应该分得清轻重吧。
等下进去房间,掀开那丫头的盖头,发现不对劲就立马出来找我们。全村人的命,可都指着那丫头活。”
区区一个小村村长,竟也懂得那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大道理。
平日里将妇人言行举止,为人处世这些东西都看在眼里的陈乘,倒也没有过多废话,去跟她强调什么。
毕竟一个连家里少了鸡蛋,都要首先怀疑附近邻居的粗鄙农妇,能指望她有心?
能指望她抛下未来曝尸荒野的自己,孩子,还有丈夫,乃至于全村人性命,就为了那什么狗屁良心?
陈乘对此感到更为不屑,待到他胸有成竹地同陈憨子两人回到薛宅。
薛家几人,包括吴东以及他留下来的看守,皆已在门外站立等候,俨然是做好了一切准备。
“翠儿,进去看吧,看完赶紧出来。”
妇人听到自家丈夫催促声,扭过头来深深望了几眼众人。
在她视线范围内,有满脸气定神闲之色的老叟,有面露隐隐纠结之色的丈夫,更有脸上眉头紧锁的薛家众人。
然而,随着那扇门的再度关闭,这一切又都与她无关了。
她只知道,眼前身着大红嫁衣的少女,从听见自己推门动静,脚步声开始,身体就止不住地在那微微颤抖。
“别害怕柠儿,我不会掀开你盖头的……别哭……”
终于,年轻妇人的脸上出现一抹惨然微笑,几乎是强撑着,用她身体里所剩无几的力气来笑着安慰身前少女。
不仅如此,妇人还蹲下身子,细心擦干少女所穿嫁衣,下裳处沾染到的点点泪湿痕迹。
“别哭,你是柠儿,不能哭……”
妇人最后带有几分强硬语气说完,转身恢复脸上麻木表情,拉开那扇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