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心深似海,许经年自然猜不到小丫鬟的心思,自青州归来后,他便有意疏远长公主,不单单是因为秋蝉的遭遇,更因为自己背负的血海深仇。
长公主是太子党党首,更是京城各方势力的焦点,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如今自己势单力薄,若此时引起注意,势必遭到猛烈攻击。
他与德王之间终要有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其中牵涉到各方势力,难免不会伤及无辜,长公主与他已然越界,若不及时悬崖勒马,早晚会自食恶果。
这番心思一旦在心里产生,便挥之不去,如今见到佳人,也只能规规矩矩行礼道:“许云安参见公主殿下。”
长公主皱了皱眉,回头嗔怪道:“此处又没有外人。”
许经年再次叩首,依旧规规矩矩说道:“有人无人,理当如此。”
长公主心中不悦,却仍然耐着性子说道:“我好不容易出宫一趟,你非要寻我不痛快吗?”
许经年起身在石凳坐下,口中回道:“公主言重了。”
一阵沉默,院子里安静的可怕,林梦安和蛟龙瞪着眼睛瞧两人斗嘴,不知该留下还是离开。
许久以后,长公主幽幽开口道:“青州之事,我知道错了,将来遇见秋蝉,我自会向她赔礼道歉。”
许经年道:“青州之事在下早已忘却,公主也该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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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气愤道:“我活了这许多年,第一次在人前认错,即便有千般不是,多少也给些面子。”
许经年拱手道:“公主千金之躯,万不可如此。”
长公主怒道:“我一片诚心来看你,却换来这般阴阳怪气,实在不值!”
许经年不再答话,长公主心里委屈,又无处发泄,忍了半晌,眼泪便如春雨般“吧嗒吧嗒”落到地上。
林梦安呆呆站在一旁,心中五味杂陈,她观二人拌嘴,犹如民间夫妻般随意,反观自己,见到老爷如同老鼠见到猫,即便在床第之上,也不敢有丝毫违逆,不知何时能有这般勇气硬气一回。
再看长公主,只流泪不出声,不禁暗暗佩服她的倔强,思前想后,还是从怀中掏出一块方帕递了出去。
长公主一愣,接过方帕,这才“嘤嘤嘤”发出声来。
许经年不知该如何应对,挠挠头看向凉亭内的蛟龙,换得一个睡意朦胧的白眼。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颦儿双手托着一个方形盘子走了进来。
小宫女并不多言,将盘子放在石桌上,先向长公主略施一礼,然后才开口说道:“殿下,天色不早了,该回宫了。”
长公主抬头看了看天空,见暮色渐浓,这才止住哭声站起身来。
颦儿又向许经年行礼道:“许大人,近来京城不太平,殿下知你领了祭祀大典随驾之职,一夜未眠,今日特地寻了宫内珍藏的软甲送来,奴婢僭越,斗胆多句嘴,这番情谊,还望大人珍惜。”
长公主忙制止道:“住嘴!大胆奴才,怎敢如此无理!”
许经年忙拱手道:“颦儿的话,在下记下了,天色已晚,公主请回吧。”
送走公主已是酉时,许经年默默拿起石桌上的软甲,心中有些烦闷,正自发呆,忽然一个毛绒绒的脑袋从一侧探出,接着便传来小丫鬟低沉的声音:“看起来是个宝物。”
许经年被这不合时宜的评价吓了一跳,瞪着眼睛骂道:“饭煮了没?你想饿死老爷?”
林梦安缩回脑袋,一边往伙房走一边嘀咕道:“自己心中有愧,拿我来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