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闻言不禁心中有感,外人只看尊权伟力,唯有至亲的人才关心辛苦与否。
此时笑道:“呀,十箫师兄,我既然存了性命,还求其他什么呢?万事都有路,总不算坏。”
又道:“师兄,我回中洲许久,却总被事情耽搁,未去拜访,还望师兄海涵。”
秦十箫摆手道:“自家人何必说两家话?且大能者行大事,无非身不由己四字。你是不容易的,我岂能怪你?”
“师兄,你这话真像我们少年时候一般,时光流转,世事多变,师兄却正是同样心!呀呀呀,身不由己,师兄比我还要看得透彻,比我更潇洒快活!”
“林三,天造万物,各有其路,大能擎苍天,小修卧秋山。你是好样的,我不过是空谈隐修,又算什么潇洒?你的大路已经铺好,你的大位已经铸下,世上四洲都将流传你大名,待到平难定天毕,一苇渡江海,这才算真潇洒!”
林三点头,笑道:“愿如师兄所言。”
又问道:“师兄为何在此?是特意等我吗?”
“正是。家师特意嘱咐我在此等候,说是有一件大事请师弟前去商讨。师弟,你如今要去哪?”
“我正要去庾阀。好,既然刘宗主有大事找我,我便暂缓行程,先去庐陵宗一趟。”
秦十箫笑道:“家师交代说此事重大,务必要将师弟请去,这恐怕要搅了师弟良缘相会了。师弟可不要心头骂我。”
林三笑道:“哈哈,我要骂便明面骂,哪还在心里骂?正好我也想拜访刘宗主,请他谈谈将来之事。反正庐陵宗距离庾阀也不远,并不算耽搁。”
二人哈哈大笑,这便启程,改向朝北,往庐陵宗而去。
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
一进庐陵宗地界,便见秋山夕阳,金灿灿耀眼,清扬扬宁心,使人消去万般烦恼。
“好秋山,人世千般转,庐陵景不变。我林三如今又见这好景了,真是久违!”
秦十箫微笑。
二人直入庐陵宗,随行流转,不久来到一处草庐。
草庐前有一片空地,一名老者坐着一个矮凳子,面前有一个铜盆,盆里有十多个大梨,不过这些梨表面受虫蛀,颇多烂口,这老者手拿一柄小刀,正弯腰低头,仔细将梨上烂口剜去。
到近前,秦十箫跪拜,林三拱手。
“参拜师尊!”
“刘宗主万好!林三来见!”
这老者正是庐陵宗宗主刘剡。
刘剡抬起头笑,满脸皱纹如树皮,道:“呀,是你们!来帮我忙!今年梨树上着虫,看毁成这样了!”
二人都微笑,蹲下来帮刘剡剜烂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