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老竟至!”
刘博闻声,脸上漾开笑意之深邃,犹如暗夜中初升的月牙,照亮内心深处。
福老驾临,这乃昭示:往昔致始皇帝密信所陈条件,已然为龙座上的陛下首肯!
佳兆!
此刻,他正处于亟需援手之时。纵然有小玉、旺财辅佐左右,终非镇守后土之人选。譬如刘氏族人交割事宜,旺财虽勇猛,终究年少。
若非此情势下,当属便宜父皇亲力而为之。
时下,唯盼福伯鼎力相助矣。
刘博疾步出门,久违的福伯立于马车侧,面含温煦之光注视于他,岁月刻蚀的面容似山间静默的松柏。
“福老,阁下终于到来!”
即便向来自诩从容不迫,然历尽咸阳风风雨雨,今番再见福伯,内心亦难掩澎湃激扬之情。
他径直趋近福伯身前,恭敬相迎。他人欲上前问候,却被刘博一一婉拒,不愿打扰此番重逢之温馨。
“福老,一路劳心,还请歇息几日。”
刘博关怀备至。毕竟福老岁数已高,远涉千里,舟车劳顿必令身心疲惫。
福老见状,心生暖意,语重心长,“公子,吾无恙矣,此行,陛下欲托我传达口谕于尔。”
刘博耳闻“始皇帝”名讳,神情陡变,如临大敌,“言之如何?”
福伯深目望向他,神色凝重,“陛下言,既公子已掌控齐王之权柄,则在举旗之日,务必聚集所有反秦之辈于一处,彼时秦军雷霆万钧,扫荡余孽。”
“尔勿率齐地之人对抗天兵。”
“余六国子民,亦遵同令。”
福伯徐徐述说完帝王要求,心底亦感骇然。
刘博掌控列王室,实属不易,而以如此赤裸裸驱使之法,几无可信之人愿为其卖命。
纵可蒙蔽一国,他国子民亦非愚昧。
此计岂能连续得逞?
彼时,纵然内应之身份未泄露,其余六国亦断不会再次轻信刘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