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渐渐升起,周边商户陆续开门,大家不约而同的第一件事,就是迅速将自己门前的碎甲弃盔收了。
人尽皆知,官家兵士的装备均是以当下最好的技术打造,这些残甲上的金属用处可不少,即便在黑市上售卖,价格也不菲。
纪峰看在眼里,却无可奈何,只得吩咐手下的几个兵士两人一组扮作巡街者,在满福楼周围一里范围活动,免得待商家都营业时,十几个人傻乎乎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纪峰自己则找了个更隐蔽的地方蹲守,只待冲入满福楼的最佳时机。
卯时六刻,满福楼掌柜的焦满福和他婆娘急急忙忙冲到店门口,砰砰砰拍门。纪峰看的真切,这两人神色都很慌张。
很快,焦安开了门,这两人还没进门就对着焦安一连串发问,虽听不清问了些什么,从动作和神情大致能猜到,昨夜的风波焦满福夫妇应已有所耳闻。
焦安好不容易将两人拉进店内,门再一次关紧。
纪峰嘴角掠过一抹笑意,如果真如纪县令预测,这满福楼里能找着一具尸首,或者能找到一个被胁迫之人,那么何止昨夜击伤官兵的那名少年,整个满福楼都难逃牢狱之灾。
到时候再使点手段,若能把满福楼接手就最好不过了,这可是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那不识好歹的焦燕也只能委身自己做个妾!
念及此处,纪峰一夜未眠的疲累瞬间一扫而空。
满福楼内,青竹闭着眼睛斜靠在榻上,身上已换上了焦燕从前的衣服,一身淡青色的襦裙,仍显得有些肥大。冯香脂正给青竹号脉,而立在他们面前的,自然是面色微微有些焦虑的秦溪。
不多时,冯香脂起身对秦溪道:“青小娘子伤势基本已稳定,只是因失血过多,需慢慢滋补。也不必吃什么药,补气血的食材寻一些煲汤喝下即可,切忌不可过猛。”
秦溪长揖深拜:“多谢冯娘子!还请问诊费……”
冯香脂忙摆手:“不用不用,你们既然是焦大哥的朋友,怎么好意思收诊费。我得赶快回去了,一晚上师尊不见我,说不定还以为我偷跑去哪里玩了。”
说罢冯香脂背起医箱,快步出了房门。
秦溪从门口收回目光,欲看看青竹状态,却发现青竹已睁开眼,正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