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溪依然稳定地打着凌云剑。
整个上午,葛洪当真没有出现,也许觉得无法面对仡楼芳,担心露了马脚。
仡濮深已经开始锻打百炼刀,秦溪在午膳前去转了一圈,虽然仡濮深打的比较慢,但从技巧和稳定性上已基本达到秦溪的水准。如此下去,两月内必成。
午膳仍然是仡楼芳陪着秦溪吃的,葛洪倒是露了个面,抱着个罐子,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面对仡楼芳的招呼,只推说前一日淋雨,受了风寒,很快便离开花间殿。
秦溪已猜到,葛洪怕是专程出来给诸葛稷和裴珠带食物的。
秦溪房间内,时间过得非常慢。
诸葛稷与裴珠聊了一会山庄采买售卖的事便没了话题,两人也都不敢大声说话,门窗已关上了,最终只得一个打坐修炼内息,一个帮秦溪整理起了柜子。
按裴珠所说,山庄在山阴县有一处不起眼的店面,宗门弟子负责接待买家,大多数是普通的江湖散客,有时也会有零星士族的家丁,这些业务都在裴珠的范围内。但百炼刀的售卖往往是有人直接找上门,至于这些人是如何接洽的,裴珠一无所知。
诸葛稷虽在打坐,却并未全心全意修炼内息,脑中一遍又一遍梳理着整件事的脉络,如今所有证据都指向仡楼芳,但仡楼芳与阴阳家的关系,以及仡楼芳做这一切的动机却不得而知。
忽而轻轻的一声在耳边响起。
裴珠小心翼翼问道:“诸葛大人,你和秦公子夜探花间殿,是否需要两身夜行衣?”
诸葛稷一愣,微微点了点头。
裴珠并未言语,即埋头缝补起来。
入夜,秦溪携浆饼和温水而回,再未带花间殿的粥。
不多时,葛洪也敲门而入,面色有些凝重。
“诸葛公子,我想问,如果坐实了三娘乃这些事情的主谋,依律该当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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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稷叹道:“江湖事有江湖的恩仇,许端身入镜湖山庄,生死已与王法无关。船家章叔虽非江湖人士,但无儿无女,孑然一身,没有苦主,即便查实是三娘所杀,也不能将她怎么样。唯一有关的,只有孔明月一事,毕竟是孔家千金,却遭投毒控制,若是重判,仡楼芳或许此生难免牢狱之灾。”
秦溪留意着葛洪的表情变化,问道:“怎么,葛先生对故人有愧?”
葛洪轻叹道:“自作孽,不可活。只是有些遗憾而已。”
秦溪一手轻搭在葛洪肩膀,淡淡道:“那就江湖事江湖了。葛先生是毒宗江东主使,自然有责任惩戒为非作歹之人,而且也只有葛先生出面,还孔家一个正常的孔明月,才不至于让镜湖山庄遭至朝廷问责。”
葛洪面无表情,但下巴上的三绺胡须已快被薅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