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溪干笑一声:“王大人说的这么凄凄惨惨,莫非是想变着法子提醒我,这批军备可以不送去洛阳,反而留在淮南郡最好?”
“一切但凭秦大人做主,我不过是个顺路的。”
秦溪闻言实在憋不住,仰天大笑。
在漆黑的夜色下,如此突兀的笑声惊得飞鸟喳喳乱叫而去,但队伍前方的带甲兵士和车夫们,居然无一人侧目。
秦溪收了笑容,随口道:“这些兵士,乃王家的亲兵?”
“非也,秦大人也知在下兄弟二人皆暂住于王导大人家中,王家的亲兵只有王导大人能调动,我等可没这个能耐。这几名兵士,乃是将军府的亲兵。”
“睿王亲自拨付?”秦溪讶异道。
“不错。”
秦溪一声轻叹:“真是苦了睿王殿下了。”
王籍之微微皱眉:“秦大人……何出此言?”
“虽看起来身强力壮,但顶多也就是外功武者,都没有练出内劲,或许凭借坚甲能对付寻常山匪,可若是两军对垒,如何能敌?”
王籍之淡淡一笑:“秦大人这是身居高位,不知其下之苦。所谓外功内劲宗师,皆是江湖侠士武者的境界,这些侠士经年习武修炼,多有师门,又有几人甘愿入伍。在这军中,能到内劲的定然是将官级别,其余兵士,能挥动刀兵已是不错了。”
秦溪张张嘴,欲言又止。一幅菜鸟互啄的画面跃然浮现。
但转而念及镜湖水战时,与诸葛稷二人杀入敌阵,如入无人之境,方知王籍之所言非虚。
“所以秦大人当知你在朝中的口碑,一名超越宗师的武者,还掌握着惊人的锻冶之术,当用便用了,若不归心,谁能容你?”
秦溪深知这个道理,早在出五色湖时就已被告知,如今想来,世事皆有因果,唯有一声长叹,默然无语。
“只可惜,未曾亲眼见识到千锻神兵,此番去了淮南,还不知今后是否有机缘再见。”
王籍之话音未落,秦溪心头已涌起一种熟悉的感觉。
仿佛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在不远处呼唤,淡淡灼热的气息萦绕指尖。
抬眼向前看去,这一段路不远,已快到钱唐了。
“不用等今后。”秦溪笑道:“千锻剑便在此处,王大人今夜即可亲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