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人,个个都不简单。
辉夜幽子深深看着秦溪,眼中有泪光闪烁,正欲跪拜,秦溪立即制止:“公主殿下,务必注意身份。”
正说间,秦溪瞥见王衍已往此处走来,即快速对辉夜幽子道:“该有的姿态拿出来,切勿露了马脚,否则你就等着受罪吧!”
辉夜幽子面色一震,立即试图抬首挺胸,孙小玉也挽住其胳膊,权作侍婢状。
“秦大人,我们这就起行?”王衍快步走来,笑眯眯道。
“好!只是公主殿下不习惯骑马,我们这小车的牛远来疲惫,行动迟缓,还需换匹快马,否则误了行程。下官已与司徒大人的兵士说了,应该很快便好。”
王衍略略点头,瞥了眼一脸高傲的辉夜幽子,恭敬一揖,再次走开。
秦溪稍稍舒了口气,示意孙小玉带辉夜幽子先上车,远见一兵士牵两匹棕马而来,自觉把车首的位置让了出来,却没想边上有一人沉声道:“秦大人要舍弃我们了吗!”
秦溪讶异回身,原是一路紧紧跟随的六名甲士之一,策马提枪押尾之人,也是甲士首领,此时面色严肃,正抱拳相对。
“庾将军。”秦溪郑重抱拳:“此一去多阴谋凶险,况且我将回归江湖,实在不便与诸位同行了。”
甲士面色坚毅,但眸子里的光彩黯淡下去,顿显失望。
秦溪轻叹口气,缓缓道:“我记得你是会稽郡庾家的亲眷吧?”
甲士点点头,默然无语。
“你与其余五个兄弟皆是江东人士,家中亲眷俱在,不应该亲身赴这北方的乱局。不像我,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回去吧,王司徒不会为难你们的。”
秦溪从袖中掏出钱袋:“这钱还剩下些,权作兄弟们回去的盘缠,应该够了。”
甲士却不接,低声道:“大半年前,小人年少无知,作了顾家的门客,还曾亲身阻挡过秦大人入府,那时蜀汉公主一句‘兵士不能北击来犯之敌,实属可悲’深深触动于我,故此才辗转至安东将军府任职,能与秦大人同行向北真乃小人福分,只可惜半道上那些弟兄们竟都死在自己人手里!小人不愿再回那种地方,只愿长久跟随秦大人!请秦大人准许!”
秦溪长叹口气,仔细打量眼前的甲士,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色道:“我记住你了。兄长如此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应该在北方乱局中白白送了性命。为军者守土为民,你的职责应该是用宝贵的生命守护好江东子民,回去吧,江东需要你,睿王也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