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道:“不敢当,此为贱婢本名,老爷只唤作小白。”
谷仲溪淡淡点点头:“看来,姐姐是生于深秋之际。”
“正是,”白露款款一笑:“贱婢生于元康三年秋。”
谷仲溪还未见过如此直白地将自己生辰告知的女子,一时间面色一滞,似膳食都不香了。
白露眼明心知,浅笑道:“恩公不必惊怪,贱婢与众姐妹皆知命如螟蛉,朝不保夕,若非老爷收留,已然曝尸荒野,如今老爷要取我等性命,自然无怨无悔,只是恩公执意相保,倒是令我等感动万分。我想众姐妹皆是愿意跟了恩公的,贱婢自然也如此,所以生辰啥的,当然也不避讳了。”
这一句说的谷仲溪脸上发烧,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只得赔笑道:“姐姐笑话了,我不过是个山野粗人,姐姐们身在刺史府,自然身份要金贵的多。”
“恩公又怎能不知,”白露分明面露怨色:“我等舞姬无非是为博老爷一乐,可老爷醉心音律,哪里有正眼看过我等。这小小兰芳苑如同囚牢一般,日复一日只觉得自己正在老去,待青春不再,人老珠黄,自然落得卷铺盖走人的凄凉景,到头来还不是老无所依,曝尸荒野。”
谷仲溪闻言默然,连箸都停下,只低头抿着茶,看黄叶转圈落下。
白露轻叹口气道:“贱婢话多,惹恩公不开心了,请恩公用膳,贱婢不说了。”
谷仲溪摇摇头,淡淡道:“姐姐与我言说,我自然听着,可我比姐姐还小四岁,当然也没什么法子,只怕姐姐们的愿景皆要错付了。”
白露闻言一惊,掩面轻呼道:“谷公子方才十三岁吗?武功如此高深,行事看起来也极为沉稳啊!”
谷仲溪无奈笑道:“小弟涉世未深,许多事情都看不透,就好比隐在姐姐们中的那名刺客,倘若我多些经验,想就不会如此进退两难了。”
白露思忖片刻,低声道:“贱婢或有个法子,能帮恩公找出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