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们所说的那卖香草的铺子看看,你怎么了?”
晴芳叹道:“霓裳姐姐本就是晋阳人,在这街巷上见识过敌兵屠杀,亲人惨死,若非刘刺史好心收留,怕是已不想活了。”
谷仲溪点点头,又道:“梧桐也是四岁便在晋阳,那晴芳娘子是哪里人士?”
晴芳吃了一惊,立即低头道:“谷公子可切莫用敬辞,贱婢只是个卖身段的,哪里配称‘娘子’二字,贱婢乃阳曲人,大约两年前与弟弟逃难来的晋阳,弟弟入了老爷军帐之下,我便侥幸入了兰芳苑。”
“所以说,你们三人皆不可能是贼人。”谷仲溪淡淡一笑,在巷陌中负手缓行。
三女吃了一惊,梧桐愕然道:“你是知道我们都不是贼人,故意要带我们出来?”
“是也不是,我确实想查验下你们说的售卖香草的铺子,同时还得靠你们仨演场戏。”
“演戏?”晴芳皱眉道:“如何演?”
“什么都不用做,看着就行。”谷仲溪此时气度卓然,哪里还有在兰芳苑中那种局促而窝囊的样子:“这城中共几家香草铺子?”
“只那一家。”晴芳轻声道:“前面巷口右转便是。”
“猜也不远,城内怕是只有刺史府的女眷用得上香草,这铺子肯定得离此处近一些。”谷仲溪抬眼看了下微红的天穹,深深吸了口气,又问道:“晋阳城外还有这类铺子吗?”
“没有了。”晴芳轻挽着霓裳跟在谷仲溪身后,目光复杂地看着前面的年轻人。
谷仲溪却如释重负一般伸了个懒腰,不再询问,只领着三人向前走着。
倒是霓裳稍稍定了些心神,低低问道:“谷公子……在刺史府中,是在隐瞒什么吗?”
谷仲溪闻言一愣:“为何这么说?”
“贱婢只是觉着……谷公子在府外的做派与在府内……截然不同。”
谷仲溪哈哈一笑,淡淡道:“府外的空气,真实些。”
话虽这么说,嘴角的笑意却渐渐凝重。
毕竟,一场恶战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