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府后堂的灵堂里,又添了一副棺材。
琪三公子,在来西安的路上遇袭,身受重伤,加之平王去世,伤心过度,也随平王去了。
承琅的折子到了承珞的桌上,承珞一口血涌上,几乎要喷出来。
他不相信,他的承琪会死,他把奏折反复看了几遍,但承琅白纸黑字写得非常清楚,伤重不治。
伤重不治,在信中有一个关键问题是,谁袭击了他?承琅没有说,只是提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承琪自小从不离身的玉坠不见了。
查,怎么也要查出来,谁有玉坠,谁就是凶手。
皇帝即刻下了圣旨,全国大搜查,挨家挨户地查,重点查陕西和京城。
他直觉地认为,主谋在京城,或许,就在他的身边。
于是,全天下都知道平王的三公子,被人杀了。
当然,什么都查不到。冤假错案倒不少,同时,也查获了许多盗贼和之前没抓到的一些通缉犯。就是没有找到琪三的玉坠。
当然找不到,玉坠在皇后的手里。
费约按承琪的主张,在那天夜里见到了派他去的人,对方听说他已经杀了承琪,问他要信物,但他坚持自己亲自给皇后,对方吃不准,于是将他带到了京城。
当他把玉坠交给皇后的时候,西安的信息也到了皇宫。承琪从小戴在脖子上的玉坠,皇后自然是认得的,和田玉的观音坐像,透着羊脂般的凝白。
她拿在手里仔细地看着,脑海里浮现出承琪从小到大的样子,不由落了泪。
如果他们从来没有成为敌人,他们就会像从前一样,坐在一起愉快地说笑。承琪总有很多的鬼点子来逗她开心,每次她和承珞吵架,都是承琪来圆场,把她逗乐。
可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和她成为了将对方视作眼中钉的对手了呢?
大概,是她第一次让一位后妃小产的时候吧?或许,是她的大哥成为太尉的时候?还是父亲将某位官员贬官流放的时候?
她不记得了,只知道,承琪看她的眼神越来越陌生,他对她的笑已经不畅快了,取而代之的是伪装出来的笑容。他对她毕恭毕敬,转身却是冰冷的眼神,她看不到,却完全感受得到。
我不舍得你死,但你不死,我就活不好。
“给赏吧。”她对魏晨说:“他这趟差事办的好,多赏些。”
费约领了赏,走出皇宫的时候,大大地舒了口气,当夜离开了京城,消失在人群中。
京城的平王府也搭起了灵堂,老平王载铭和三公子承琪的灵柩从西安运到京城,摆进了灵堂,等待着出殡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