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行院的一间密室内,方易之双掌虚合,坐在榻上。
“你运行知行心法,放松心神,不要抵抗体内“炙阳真气!”
韩婵娟的车夫,曾经的玄天宗宗主莫千山坐在方易之身后,缓缓伸出手掌,抵在他的后心。
玄天诀是一门极其特殊的心法,相传在二百多年前由玄天宗的开派宗师,一代奇女子苟子旬所创。
修炼玄天诀的真气,至柔至纯,包容万物,不受天下任何宗门的其他真气排斥。
当年纵剑门前门主步见天,创炼新剑经时不慎走火入魔,就是苟子旬用玄天诀所救。
方易之依言运转知行心法,不再抵抗体内那道折磨自己痛楚不堪的炙阳真气。
那炙阳真气在方易之体内不被压制,开始狂暴地到处游窜,欲往丹基内冲去,忽尔一道极其柔和的真气顺着手少阴心经侵入,如洇在宣纸上的一团淡墨,将它轻轻包裹住,炙阳真气如同受惊的兔子,跳动不停。
方易之咬紧牙关,忍住体内剧痛,顷刻间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炙阳真气在他经脉中左冲右突,不多时就冲破了柔和真气的包裹。
莫千山又注入了一倍的真气,但炙阳真气似乱闯乱撞的刚烈小鹿,不堪驯服。
眼看方易之胸腹以上通红一片,肌肤被炙烤得滚烫,炙阳真气一旦冲进他的丹基,后果不堪设想。
莫千山一咬牙,全部功力使出,他是成名已久的真我境高手,只见精纯的真气源源不断地进入方易之体内,如蛛丝一般密密麻麻缠上那道炙阳真气。
仿佛感觉到危险的气息,炙阳真气剧烈挣扎,如同被蛛网粘住的飞蛾,垂死抗争。
莫千山冷哼,眉间金色光华一闪而逝,脸上皱纹愈发深刻,他鬓角几丝黑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成灰白色……
小主,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道炙阳真气越来越小,越来越弱,被玄天诀一点一点炼化,与方易之的知行真气渐渐融为一体……
不知过了多久,密室的门打开,莫千山满脸倦意,仿佛苍老了许多。
守候门外的魏知临深深一揖:“有劳莫宗主!”
莫千山摆了摆手,也不答话,径自离去。
魏知临正要进去查看方易之伤势,一名杂役火急火燎的跑过来:“院首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何事惊慌?”
魏知临眉头蹙起,询问道。
“后山……后山的山塌啦,阁楼倒啦,几棵大树也断啦……”
…………
大陈帝国的朝堂上,此时一片乌烟瘴气。
陈帝端坐龙椅上,面色铁青,龙袍袖中紧握的拳头,因为用力指节变得有些发白……
今天朝会照常进行,文臣武将们对西凉的战事,讨论的如火如荼。
大理寺卿、以及左金吾卫刘大夏为首的官员们认为,大青峪一战崔灿云指挥失误,导致大陈帝国惨败,数万士兵死伤,罪无可恕,应于严惩。
而以国子监、吏部尚书崔逸忠为首的崔家一系官员则竭力维护,双方唇枪舌剑,吵得不可开交……
大殿上声音嗡嗡回荡,陈帝有些烦躁的揉了揉眉心,淡漠地看着下面乱成一锅粥的群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