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他幽幽醒了过来,眼前的景象让他吓了一跳。
只见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人,一动不动,正是刚才那掌柜与那几个狰狞大汉。
一个男人坐在桌前,抱着坛酒仰首痛饮。
粗大的喉结滚动,酒渍顺着他胡子拉渣的下巴,淋漓而下。
男人眉目英挺,脸颊一道狭长的伤疤,反而平添了几分狂放不羁的气质。
“这……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央朵看着地上众人,有些于心不忍,默念一遍《地藏菩萨本愿经》,替他们超度完,出声询问道。
“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了你!”
男人放下酒坛,沉声说道。
他声音浑厚,坐在那里,身形凝如山岳,额前长发覆下,遮住了他半张脸颊。
“是他?是他!”
小和尚的心脏猛然一缩,心底有个声音在大声的呼喊。
这个男人的身形太熟悉了,熟悉到当年尚且年幼的他,一直刻苦铭心。
他不是别人,就是当年连败寺中一十三名高手,让师父心灰意冷,从此修为不前的那个人。
好巧不巧的,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央朵心里想着,表面却是一副镇定的样子。
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消失已久的白向首。
这一年多来,他东趋沧海无尽之滨,西及昆仑虚山之巅,南至万年冰川不化之地,北入重冥黑水之畔。
小主,
他曾在太和山借得《真武心经》一观,又在哲蚌寺里听了一夜禅,后来只身前往东扬国,与纵剑门门主东方式开斗剑,赢得剑经三篇。
他如今念头通达,一身旷古绝今的修为,已趋天人合一。
只是距离那心中的道,只差一点点距离,也许,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契机。
“竟然让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和尚,独自行走江湖,哲蚌寺真是越来越不成器了!”
白向首很快喝完一坛酒,摇了摇头站起身来。
他跛脚走出棚外,解开旗杆上的缰绳,纵身跃上驼背,身子一探,一把抓住央朵,抛在另一只骆驼的驼背上。
“你怎么知道我是哲蚌寺的?”
央朵手忙脚乱的趴在驼背上,高耸的驼峰顶的胸口有些难受,他倔强的抓紧缰绳道:“寺里没有让我独自行走江湖,我是偷跑出来的!”
“哦?为什么要偷跑出来呢?”
白向首哑然失笑,眸中升起一簇明亮的火苗。
强烈的炽热感袭来,央朵转头一看,那简陋的酒馆已燃起了熊熊烈火,此人只凭一眼竟能让酒馆起火,简直匪夷所思。
“我……我……去……大陈国……挑战了……知行院……的强者!”
骆驼撒开四蹄,跑的快逾奔马,央朵被颠的身体摇摆不定,只好死死抱住驼鞍。
“哦……你去知行院,找谁挑战?”
白向首似乎来了兴趣,放缓胯下骆驼奔势,淡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