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女孩又吃一惊,不禁捂住了嘴。
“你不愿意吗?”
“我……我不敢。我愿意,只要能……”她又抿抿嘴,眼角瞟向放在脚边的木碗:“能继续吃饱饭,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那就这么定了。”卡尔站起身,一把将女孩拽起来,“走!跟着我见我母亲去。”
把女孩仍在篝火边,安排卡尔亲自去搭讪以宣布所有权,这一切都是卡洛塔蓄意的计谋。知子莫若母的她总是觉得自己的儿子有点孤独,就一定是因为儿子虽有留里克的血脉,继承的确实奥斯塔拉公国,他在众兄弟里身份略显尴尬。
毕竟就法理上而言,奥斯塔拉与罗斯的地位曾一度相等,如今罗斯升级为王国,留里克身为国王,最大的封号依旧是罗斯公国王公。
很多事言语是说不明白的,这就是为什么卡尔除却接受教育外,大部分时间待在尹尔门湖最南端的奥斯塔拉城。
儿子只有本地男孩们做玩伴,他极为缺少女伴。
再说,无论是北方人还是斯拉夫人的传统,一个男孩长到十二岁就是完全意义上的成年人,有能力的父母要给他说一门亲事。
卡洛塔巴不得自己的儿子快点长大,身为女流之辈作为公爵,合法性完全建立在卡尔拥有第一继承权基础上。
等到卡尔十二岁,公国的很多事宜就该考虑令他接手了。这样,卡洛塔觉得自己也能从繁重的压力中缓过劲。
作为一个男孩,卡尔必须早点学会与女人接触。就像他的父亲留里克,小小年纪就有自己的女仆。继承自留里克血统的卡尔很有必要效彷他如“四月公牛”的父亲!
复兴奥斯塔拉的关键在于人口,公爵本人当起到表率作用。
可怜的卡洛塔现在极为相信彼时带着妹妹逃难之际自己身体遭遇到重创,像很多女人那样一生可以生育很多子女已成泡影,恐怕卡尔就是公国唯一的男性继承人。
卡尔恐怕没有亲弟弟和亲妹妹,倘若他有任何的三长两短,复兴的公国又会面临绝嗣。
“既然,你是的留里克的亲儿子,也该有你父亲般的能力,这样我的公国也就高枕无忧了。”
她的想法极为现实与务实,也真心觉得那个波洛茨克人小姑娘在柔弱中应该蕴藏着大胆。
卡洛塔并不需要什么贴身女仆,恰是自己的儿子需要从小一起生活的女仆。
她一直在暗中观察,甚至与菲斯克一道偷着乐。篝火边两个孩子似乎聊得挺投机,完全满足了卡洛塔的需求。
彷造佩切涅格人搭建的营帐就是卡洛塔暂时的居所,她吃罢晚餐仰卧于此,幻想着儿子有了一个忠诚的女仆,一切就仿佛彼时的露米亚忠诚于留里克那般,历史若能重演就太好了。
突然,营帐外传来男孩清脆的呼唤:“妈妈,我有大事跟你说!”
卡洛塔勃然而起,亲自拉开门帘,本是带着笑意迎接儿子,赫然看到这臭小子直接拉扯着那女孩的手,双双站在自己面前。
“哦?看来你很满意给你的仆人?你,居然把她当做朋友了。”卡洛塔故作严肃道。
“不是朋友。她是索尔金娜,是我的未婚妻。”卡尔难掩心头之喜
“未婚妻?!”卡洛塔虽然很希望儿子能在合适的年龄做父亲,也没计划着安排给他的女仆就必须是妻子之一。“过家家也得有个限度。你……太早了。没必要各方面都学你的父亲。”
“不是这样的。”
“如何?”
“妈妈。”卡尔一脸笑嘻嘻:“是你说的,让我迎娶波洛茨克人的贵族之女为妻。”
“的确如此。我还没来得及命令贵族集会呢?过几天才会给你选妻。”
“不必了。她就是!她是索尔金娜,首领普罗茨瓦夫的孙女。难道还有别的贵族之女有她高贵。”
“普罗茨瓦夫?”卡洛塔稍稍一想,头脑灵光一闪,接着以怀疑的目光凝视那女孩的脸,厉声警告:“女孩!你可不能说谎。我可是知道普罗茨瓦夫的。如果你有冒充行为,哪怕我对你有些欣赏,欺骗之罪也足够我将你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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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死”这个词,索尔金娜下意识地向后一步走,居然躲在了卡尔的身后。
“妈妈,你吓到她了。”
“真是傻孩子。”卡洛塔无奈第挠挠头。曾经的卡洛塔也是单纯女孩,时局逼着她必须有城府。倘若这女孩真是大贵族孙女,的确能解释白天时候此女为何不跪。当然也不能否定其冒充身份以求获得荣华富贵的可能性。
谁单纯呢?自然是自己的儿子。
女孩缺乏证据的自称,卡尔居然轻易相信了,这怎么行?还需要加强学习与训练呐。
此事暂且压着不表,儿子高兴的样子完全没有之前骑马劳顿的那种糟糕萎靡情绪,身为母亲很高兴这个。
事已至此,看来需要早点集合一下村庄有头面的人物,去验证这个自称叫“索尔金娜”的女孩是否真是旧日大首领之孙女。
卡洛塔估摸着,倘若明日验证为真,女孩的命运就会巨变。
倘若为假,那就赐死。
骑兵军营渐渐陷入平静,唯有哨兵带着武器轮岗,提防着波洛茨克村民可能的夜袭报复。
这一宿,卡洛塔自然搂住自己年幼的儿子呼呼大睡,而那个姑娘被安置在独立的帐篷中紧紧看管起来。
第一次有了仆人,第一次有了说得上话的女仆人。
好奇与占有的渴望交织。
卡洛塔这一宿睡得很舒坦,连日来的劳顿必须休息,归根结底自己这副女人身体就是比不得那些男人皮糙肉厚,何况还有腿疾。
依偎在母亲怀里的卡尔辗转反侧,最终还是因为过度的疲惫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