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里克令部下在他亲自选定的渡河之地将大量扛着的旗帜插在河滨淤泥中,接着一艘艘长船脱离大舰队深入内河,就在旗帜飘扬之地开始了拼装浮桥的作业。
他左右看看,城市附近都被开辟了农田,树林还在远处,要从那里伐木取木料铺设桥板太过于费时费力。
留里克的眼神盯上了本地唾手可得的木屋。
“男爵乌尔肯,你果然留给我的一座空城。我可以不劫掠你,但你必须支付一些特殊东西让我的大军顺利过桥。”
本来,罗斯军就在乌尔肯以及远处徘徊静观其变之人的注意下在城里快速建造和横跨瓦尔诺河的浮桥,这样的举措令人耳目一新,乌尔肯实在不知道自己除了进贡粮食还能做些什么,只好低三下气道:“任何我能帮忙的,我都愿意做。”
“这是你说的。”说罢,留里克随手指向一些民房:“那些木屋将被快速拆毁,木料用来铺设桥梁。如何?”
乌尔肯没有犹豫,损失个别房屋总比全城滔天大火损失要小太多。“您尽可去做。”他说。
于是,战马拉动绳索,多座木屋轰然倒塌。战士们在木料草垛的废墟中找到大量长有青苔的木材,乃至可以一番砍砸快拆的木地板、关键的那些房梁。
即便长有青苔,各种平直木料直接铺在已经迅速捆扎完毕的长船上。
不劳留里克亲自指挥,骑兵队各部开始在菲斯克的带领下开启过桥行动,紧随其后的是已经进城、并在曲折巷道里站得到处都是、又屙又尿的驯鹿群。
大量的鹿都背负着一些物资,单纯是鹿群就已经令乌尔肯耳目一新。
留里克满意得掐着腰仍站在河的右岸,他一边监督军队过浮桥,一边也令乌尔肯好好观摩军威。
没有愤怒、没有错愕,一时间明明是土地主人的乌尔肯陷入难以明说的陌生感中,仿佛这座城就是罗斯人的城市,要不然自己的祖先何必称呼它罗斯托克呢?
“现在是时候谈一笔交易了。”留里克突然开口,乌尔肯也猛地由愣神中清醒。
“大王……您尽请吩咐。”
“关于你给我们贡品一事,的确是大量粮食吗?”
“是粮食。如您所见,我们还是很贫穷的,可能……”
“我改主意了,立刻和你做一次交易。”留里克打断他的话,接着指向自己的鹿群:“我的鹿如何?”
“威武雄壮。”
“以鹿换粮食,你意下如何?”
鹿?罗斯托克要鹿干什么?乌尔肯自知别无选择,他估计买下了鹿只能将鹿宰食,取下的鹿皮可以做一些衣服,除此外怕是没有大用处了。
这就是一种强买强卖,但比单纯的交出贡品买和平,罗斯托克方面得到了一定体面。
“我答应。”
“那就快点着手吧!你的粮仓何在?我现在安排人手去搬粮食。”留里克催促道。
“就由我带路吧。”
瓦尔诺河两岸土地相对森林区开辟的农田肥力高一些,总产量依旧不乐观。
带上空麻袋的战士们在高于地面的粮仓里肆意搬运,大有将之彻底搬空的趋势。
所谓粮仓就是乌尔肯自家的仓库,面对洗劫他也只好苦涩地宣布“整个粮仓赠予罗斯王”。
损失惨重的只有乌尔肯一家,那些逃亡民众的家里还藏匿着一些余粮,甚至一些粮食已经就地挖坑,封装在陶瓮中埋了进去。
最终,在乌尔肯的家里罗斯军高高兴兴洗劫了一百麻袋的燕麦,理论上总量达到了一万磅。
从一个男爵家里搜出这么多粮食不足为奇,好歹此人是整个凯西纳部族的首领。
能被罗斯大军掠夺如此之甚以后日子还怎么过?只要活着就有机会。
面对高高兴兴的罗斯王,乌尔肯也只要压抑着苦楚笑脸相迎:“希望我交给您的贡品,还算令您满意。”
“我很满意。现在是时候给予你我的赏赐了。”
对于留里克也到了进一步缩减鹿群的时刻,他令瓦哈瓦宁挑出五十头表现不佳的鹿备好,现在正是赏赐时刻。
“你瞧。”留里克指着卸下一切负重的五十鹿,“它们都归你了。”
“感谢大王的馈赠。”事到如今乌尔肯只能继续欢迎了。
能轻易找到罗斯托克、并在当地瞬间搜刮出一万磅麦子,两件好事同时发生真是梦幻。在这方面留里克自诩也确实该谢谢这个男爵乌尔肯斯瓦夫,此人的聪慧配得上“斯瓦夫”后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