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和贵族能统治多久,就要看贵族手里有多少钱财,民众手里有多少钱财。
民众变得贫穷,或是饿死病死或是集体逃亡,当穷得活不下去了,他们就可能推举首领去建立新的王国。过去忠心耿耿的战士,也可能想着趁机另立门户。
如果民众变得富裕,贵族收取的税赋就更多。手里掌握充裕的钱财就能组织更强大的军队,王国也就更加强大。
罗斯王国如何?远征丹麦与易北河的大军所需的各种物资,首先都来自王国民众的赋税,以及一种前所未有的创新——向全民借钱。
民众相信大王一定可以赢,并取得丰厚的战利品,便愿意拿出自己的财物支援军队,以期在未来得到大王许诺的利息。
大王更是承诺,只要战争大获全胜,赏赐给全民的就是某些年份的免税。
对待奉献士兵的家庭,战士掠夺到的财富就归其家庭所有,若是其战死了,之前掠夺的财物就由其正妻和长子继承。战死者的遗体凡是能带回来的就一定想办法带回,实在不行就烧成灰烬带回来,安置在公墓里享受永世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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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格拉夫就是那场远征作战的见证者,很清楚的明白父亲真的落实了那些承诺。
作为代价,自然是斯堪的纳维亚和丹麦的不臣势力遭遇洗劫,他们的财富成为罗斯军队的军费,以及支付给后方民众的战争红利奖赏。
如果能以战争掠夺敌人,当抢到的财物足够丰厚就没必要再在自己的领地索要无度,即便贵为领主可以贪婪一些。
在这一年的战争中,雷格拉夫带兵掠夺到一批钱财和粮食,即便如此他仍然向图尔伯爵方面索要军需品。
他和伙计们完全以佣兵的姿态存在着,一边是源源不断得到后勤军需,一边是把掠夺的财物收入腰包。
他们针对奥尔良外围的村庄总有一些银币、铜币的收获,钱币留在口袋里用处不大,听从雷格拉夫的要求去大教堂交易一批粮食,不啻为一种好选择。
当大家准备了大量粮食,就不需要再对香农的百姓搜刮。
在这一点,雷格拉夫也有更深一些的考量,因为他发现那些教士们的脾气,所谓只要自己谦恭得如学生而非傲慢贵族,教士们是很好说话的。
他想到一些话术,决定试试看。
他在这里安顿好的部下,第二天就卸下所有武装,带上同样没有武装的随从大摇大摆走进圣马丁大教堂。
以他的身份很容易得到主教维维安的接见,乃至被领进堆满羊皮纸书籍以及卷轴的办公室内。
一番客套的敬语后,雷格拉夫之际问题关键。
男孩的说话艺术非常巧妙:“我已经是香农伯爵了。我获悉,之前的图尔伯爵在香农收了十一税,却没有把这笔款项交给您。过世的雨果生有重病,也许他想交出税赋但身体不允许。”
其实谁都知道,那是图尔的财政是被艾德莱德把持着,她是老伯爵雨果三世的女儿,有不俗的地位也就夺走财权。以支持战争用度为由,就拒绝拿出税赋的理由站得住脚,但之前时代的税负伯爵家族也没给,以至于教士们已经默许是永远收不到这笔钱了。
雷格拉夫却要革掉这种避疾。
这不,他拿出一个布包,将之晃了晃可以明显听到哗啦啦响声,他再拉开束口绳,展示里面的银币。“三磅银币,这就是我香农交给您的教会十一税,虽然它不多。”
看到这些钱财,维维安根本没心思去想它从何而来,实则只要稍稍一想这些钱财都是诺曼战士们抢掠的赃款。只要不去想就不用去怀疑,心里也不会心虚,权当它就是失散多年的香农地方的十一税。
雷格拉夫故意说:“我知道这不足以弥补今年的税赋,哪怕我们在香农会生活艰难,给您的税赋也是今年交付的。我听说,卷心菜是下等人吃的东西,肉才是我这样的贵族当天天享用。我宁愿带头去吃菜,只要能交出您需要的税赋,就不枉我的苦心。”
“你大可不必如此!”维维安感动得似哭似笑,他双手扶住雷格拉夫的肩膀:“你真是善良的人。”
“即便我们在香农生活贫苦。”雷格拉夫继续卖惨道。
“你不要说了。我岂能让你们受苦,比起罗贝尔,你是让我感动的人。这笔钱我会收下,而你们!我知道你们去那边一定需要粮食,我就给你们粮食。”
“那真是太好了。”雷格拉夫要的就是这个,他压住心中的高兴,继续强调着明年给予十一税。而且……优先以金银的方式。
有些事双方就是在心照不宣中达成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