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军队长努力让自己冷静,他审时度势一番,意识到如果连食物都无法获得,自己带着这样一群人拖拖拉拉得走向图尔,怕是中途都要累死、饿死一大群人。更糟糕的是现在可是冬季,虽然没有暴风雪,大家逃得匆忙连生火的工具都没有,这也是为什么溃兵逃进森林安顿下来,营地里一摊篝火都没有。
也许,自己会成为挑起图尔、安茹新战争的人,守军队长还是做出了艰难的选择。
明知反击举动属于火上浇油,于私,自己手里还有大量女人孩子,为了战死兄弟们家眷能够活着走到图尔,他拼了。
他收拢溃兵人马,一直等到第二天清晨,在露水与雾气中,一小队骑兵冲向最近的村庄。
事到如今他们已经不必收敛了,所有溃兵化身强盗,肆意劈砍着所有乱窜的村民。再暴力闯入村民家中,将能找到的一切吃食带走。
意外的是,化身强盗的溃兵发现了这里居然有一些烤熟的肉块,仔细一尝,此肉真是肉质粗糙。已经顾不得太多了,被搜刮过的村民家里仍有一些余粮,凡是能吃的发现即带走。
本来,关于安茹城来了新贵的消息就连夜传遍安茹城附近村庄,这个遭遇袭击的小村刚刚觉得一切都会变好,刚刚清晨,雾气中杀出一对骑兵,顷刻间毁灭了村子的美梦。
但村民们知道这些骑兵与城内的那些士兵一定没关系,看其野蛮作风,遭遇袭击的村民立刻想到前些日子纵马搜刮财富的守军。
不久,冬日阳光驱散阴冷晨雾,被袭击的村庄横七竖八躺着惨死村民,甚至有的一家人倒毙在自己家宅里。
袭击者找到了火种与生火的弓钻,出于“我们得不到你们也别想好过”的心理,这支溃兵队伍临走前公然纵火,进一步引起了当地村民的恐慌。至于纵火会造成什么恶果,忙于撤退的他们仅仅留下一片马蹄印……
完成这番恶行后,带着抢到的食物,他们一溜烟得逃回森林中的避难营地。
那队长人不下马,着急地勒令所有闲坐的男女立刻起身,有用话语恐吓:“我们快走!那些诺曼人要继续追杀我们!”
至于安茹城内的雷格拉夫所部是否会食言,城外避难的那些人已经没时间思考,顾不得饥饿,就跟在溃兵的身后继续沿着河道向东方逃亡……
与此同时,随着遇袭村庄的火情越来越糟糕,待在安茹内城休息了雷格拉夫,他与战士们也不能再奢求一个懒觉了。
是教士首先得到了村民的汇报,须臾,修道院长带着如此重磅消息,冲到已经被雷格拉夫所部占领的驻军军营。
消息就传到这位新贵的耳朵里。
“袭击?着火了?我才刚刚得到安茹,究竟是什么人在惹事?”他勃然而起,顾不得换好衣服,就直接离开木床,双脚踏在冰冷的地板上。
昨日,修道院长雷克蒙德就与新的安茹伯爵确定了深度合作的关系,虽然这只是刚刚缔结的默契。
由于事发突然,院长的匆忙举动也谈不上任何礼数。
院长紧张地描述具体情况,狐疑的雷格拉夫快速换好衣服,他与早早离开温暖石屋的兄弟们聚集在军营的石板地,只要侧目一瞧,即可看到城市的东北方向浓烟滚滚。
朝阳之下那可怕的浓烟灰黑中泛黄,一看便知那是草垛房顶燃烧后特有的烟尘——本地村庄的房顶都是使用多年的草垛铺设。
雷格拉夫咬紧牙关,他估计已经是昨日成功出逃的守军蓄意而为。
他身边的老兵随口说道:“大王,这是在向我们示威呢?”
“对呀。”又一兄弟恶狠狠的说:“他们在战场上打不赢我们,就使用卑鄙手段拿本地农民撒气,这是懦夫行为。我们现在追过去,说不能还能追上。”
“那就去瞧瞧吧。”雷格拉夫示意大家闭嘴,接着命令所有睡醒的人,暂停今日一切工作,立刻去事发地点一探究竟。
他迅速骑上马,与同样骑马而来的布鲁诺碰头,双双带着上百名战士从城市的北门出发,再转向城市的东北方向。
虽说在城内看到这边浓烟滚滚,真的设身处地来调查,以老兵们的战场经验,他们并不觉得遭遇袭击的现场算是“惨剧”。
被杀的村民不到二十人,对比尸横遍野的战场算不得什么。
但一些受伤的村民在一边无助地坐在,有朋友尽量为之做些帮助。
很多村民因为恐惧藏了起来,现在终于有一些民众,跟随着教士们的脚步返回村庄。一些拎着木桶的人前往最近的曼恩河主河道取水,尽量浇灭越来越严重的大火,可惜村民的房屋连城行,近日以来本地区一直没有降雨降雪,密集房屋配上较为干燥的天气,大火蔓延至快令人绝望,所有浇水举措就越是杯水车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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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看看再度赶来士兵的装束,村民就能意识到谁是袭击者,谁是新贵。
昨日,满是血污的布袍已经洗干净,今早虽然还有些潮湿,现在士兵置身于火场外围,烈火烘烤下他们的黄纹布袍迅速干燥,很多战士的额头也因为炽热而渗出汗水。
冬季烤火总体是让人愉悦的,奈何这大火若是不做任何的处置,一旦蔓延了,说不定安茹城都要陷身火海……
(安茹城内的圣马丁教堂就毁于火灾,之后重建。)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火灾了,它关系到所有人的生死。也许大家现在就可以逃亡,那么,自己会落得懦夫的骂名,之后的安茹也将还做一片黑黢黢的废墟,再想重建它又不知要耗费多少财力。
再说自己要在安茹拉出一直军队用于春耕后的远征,不止是征兵,还要适时的从当地获得一些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