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事情不仅勃艮第贵族一无所知,连阿基坦贵族也知之甚少。南方诸贵族只知道流亡的麦西亚王在训练民兵,其总兵力到底如何,接受训练的民兵战斗力如何,在真正看清楚大军真容前,在这真正打仗之前,“秃头”查理不知情。
在这个时间点,法兰克南部正发生着巨变。
当留里克在梅茨平原大破勃艮第军,俘虏其指挥官“小狼”威尔芬,时间还是三月下旬。
同时,雷格拉夫的麦西亚联军三千之众浩浩荡荡已经开拔,他们才开始浩浩荡荡奔向图尔城外的集结地。
另一方面,菲斯克与布洛迪所部还在完全陌生的兰斯平原神游,他们已经摸到了特鲁瓦伯国的边缘,属于他们五百多号骑兵的大规模独立作战,才刚刚开始。
三年来,留里克与自己事实上的长子雷格拉夫完全处于失联状态。
眼前的小子怨恨抛弃他的母亲,扪心自问,自己一样算是抛弃了长子。
可是,雷格拉夫注定不能留在罗斯,不仅仅他是麦西亚王国合法的继承人,基于其被赋予的信仰使得他在罗斯毫无立锥之地,更是因为这个大哥的存在,必然导致太子奥斯本斯拉夫变得尴尬。
现在的威尔芬只是明确说明,图尔新伯爵手下的确有个所谓的麦西亚国王,还进一步声称那就是个少年。也是如此,威尔芬进一步声称:“一个少年孩子还能是麦西亚王?不过是那个罗贝尔给自己脸上贴金,找个小丑假扮一个来自不列颠岛的流亡贵族,假装自己还有很多贵族支持。”
留里克勃然而起,他非常高兴,对于这小子的狂言没有丝毫愤怒。
他想了想又心满意足地坐下。
幸福来得太快了,长子在图尔城继续帮着那个罗贝尔打仗,三年不见不知道小子成长得如何了?图尔,它就在梅茨是西南方向,本来罗斯军攻击勃艮第势力也势必要向着西南方向进攻。
帮着巴伐利亚公爵打仗?呸!不过是罗斯军的借口。
同样的,恐怕他们勃艮第人,也一样是想着打着支援“皇帝”的旗号,趁着法兰克内战扩大勃艮第人的地盘吧。否则,眼前的小子为何敢自称“勃艮第之王”呢?
“我与你母亲是盟友,意味着我与你本可以不做敌人。当年我在易北河俘虏了巴伐利亚公爵,到最后我还和他共进晚餐。小子,到现在我甚至还不知道你的本名。”留里克再道。
“罗斯人的王,你又叫做什么名字?”威尔芬已经捉摸不透自己的处境,立刻反问道。
“也好。本王是留里克,整个北方海域的统治者,整个东方世界的统治者。易北河以北的所有贵族,都是罗斯的盟友。记住本王的名字,我乃留里克。”
“好的,留里克,我知道你了。”威尔芬昂起下巴,轻浮地直言留里克的名讳。再道:“我就是勃艮第的王。我是欧塞尔伯爵的继承人,下一步就是复国的勃艮第王国的国王。我的名字是威尔芬。”
他说明自己的本名是威尔芬,继而不厌其烦地说明自己五花八门的尊号,在留里克看来,小子不过是在宣称自己对这个村子那个小城有着统治权罢了。
“好吧,威尔芬。我不杀你,你也不必再寻死。”
“你到底想如何?”
“刚刚已经给你明示了。你战败,不等于我就要杀了你。”
“难道要与我结盟?”
“可你并不是勃艮第王。勃艮第现在也没有王。”留里克耸耸肩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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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如此,你不杀我,等我父亲死了,我首先是欧塞尔伯爵,下一步就是勃艮第王。”
“也许吧。不过你父亲肯定不会收兵,刚刚你也说明了,你父亲手里还有三万军队。难道他已经进驻凡尔登了?”
“还没有。”
听得,留里克眼前一亮。所谓“还没有”就是“未来一定有”。
攻击凡尔登可谓军国大事,由于当地环境逼仄,其地理天然的易守难攻。威尔芬所言非常痛快,背后的隐情,只怕就是摆明了勃艮第主力军暂时还没有到凡尔登,现在被罗斯军消灭的勃艮第军队,他们灭亡之后的凡尔登八成就是空城一座。
留里克心里顿时做出重要判断。
他再站起身,俯视着威尔芬说道:“现在还不能给你松绑,等到夜里本王愿意与你亲自聊聊。小子,看在你母亲的份儿上我会保全你的性命,我也奉劝你未来不要自讨没趣。听着!罗斯无意灭亡勃艮第,只是我想你父亲不会乖乖地与我谈判。”
“你到底想干什么?”威尔芬抬头问道。
“我希望你们退出战争,集体投靠巴伐利亚公爵路德维希。如果你们觉得这不体面,大可宣布保持中立。那样的话,如果你这小子愿意称王,本王可以考虑承认你就是勃艮第国王。”
威尔芬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能活下来,更想不到,自己已经十多年没见过的母亲,她居然是罗斯与勃艮第之间交流的媒人。
他仍不知自己的未来,倒是非常清楚一件事——罗斯与勃艮第间的战争仍将持续。
双方最终怎样收尾,只有神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