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暖风吹拂着塞纳河畔的芦苇,一支骑兵队驻扎在诺根泰市镇。
战争的痕迹最近被清理殆尽,尤其是随处可见的战死者尸体,都被胜利者随意地扔到河中,任由平静流淌的河水将之默默推向巴黎——也能在沿途的某些村庄、市镇直接搁浅。
谁又在乎下游居民的感受呢?
布洛迪与他的伙计们奉命由北部的普罗万城南下,他们驻扎诺根泰市镇,不仅仅是要将罗斯旗帜插在河中的橄榄岛上,更是要完全占有本地的驳船。
之前的作战骑兵动作神勇,因为要持续作战,他们对诺根泰的野蛮搜刮,几乎仅限于捣毁洗劫了不远处的莫赫瓦山修道院。
本地的苏瓦松驻军战力羸弱,歼灭这些人后骑兵也没有搜刮到什么钱财,倒是敌军遗留的小船被认为未来还有用处。
马恩河是一定要注入塞纳河的,虽未去过巴黎,留里克基由一些同盟的法兰克贵族描述,意识到两河交汇处就在巴黎城郊。
若是利用缴获船只走水路发动突袭,罗斯军看似有两条道路可选,那样的话也意味着分兵。
留里克不想再将兵力浪费在与苏瓦松伯爵残部的战斗,他剑指巴黎,只想快点打到巴黎城下再图大计。如此一来,占领蒂耶里城堡、从马恩河进军的计划一闪而过就作废掉了,那座城堡以及周边村庄付之一炬,仅留当地的桥梁完好,以备未来的不时之需。
不仅仅要占领本地小船,从北部蒂耶里城堡缴获的那十条船也将在几天后运抵诺根泰。
靠着现成的罗马古道,缴获的马车可以非常平稳地运输本也不大的驳船。
那些船只被放置在塞纳河后,一条船可以坐上最多十名士兵,坐上六人则是最稳定的。它们在罗斯人眼里都是最低等的驳船,使用它后根本打不出风采,然而很多人听说大王打算利用船只发动一些奇袭战。
默伦城?那是什么地方?
似乎是大军进军巴黎的必经城市,它毗邻塞纳河,附近就是茂密的枫丹白露森林。据同盟贵族供述,那座滨河小城已经属于巴黎伯爵的财产,攻击它完全契合罗斯军队的作战目标。有罗马古道穿城而过,道路也将持续眼神到巴黎。
所有的信息都证明着,罗斯军可以从普罗万、诺根泰两个集结点,再以水路并进的方式占领默伦,继而就真的打到巴黎城下了。
大家对胜利充满期待,骑兵们才结束与苏瓦松伯爵的鏖战,经过数日的休息,那些精疲力竭的年轻战士纷纷又觉得自己行了。
靠着从蒂耶里城堡缴获的粮食,骑兵士兵非但不愁饿肚子,他们已经开始带着弓矢进入最近的森林狩猎了。他们捕获了一些鸟兽,战士得以吃些新鲜的烤肉。
他们更不会亏待自己的战马,鉴于城市居民都逃走了,附近的麦田无人管控,正值茁壮成长期的黑麦、燕麦再需要一个月就开始抽穗,他们放马进麦田任其自由啃食,罢了辅以精饲料,还要辅助喂一些盐。
马匹的恢复速度比士兵更快,当布洛迪所部战士们依旧有些胳膊酸痛时,胯下坐骑又恢复快速突进的能力了。
郁郁葱葱世界里突兀的出现一抹蓝色,那是罗斯旗帜上的交错蓝纹。
诺根泰的桥梁又被罗斯军占领,那些未被破坏的房舍就成了马厩与人员宿舍。他们不会在此地久居,至于要待到什么时候,即需要等候船只运抵,更需要等候步兵大军的抵达。
“雷格拉夫,到底是什么事情拖延你的速度呢?”
布洛迪很想知道,他的部下更想知道。
急于作战的兄弟们待在无仗可打之地,他们是一天都不想多等了。
就在他们百无聊赖享受夏日和风时,站在橄榄岛的战士竟远远看到一队马车正向桥梁方向狂奔。警惕的战士当即从罗马废墟的残垣断壁撤下来,他们不急于吹号,就靠着互相呼喊传达消息,很快训练有素的骑兵就在橄榄岛下的道路大规模集合。
布洛迪现在拥有尚可作战的骑兵二百骑,他们损失了很多兄弟而精华犹存。
他们下意识以为那是敌军,毕竟远离雷格拉夫负责指挥的主力军不会唐突地派遣马车队乱走,在此遇到敌人的概率肯定高于友军。
与此同时,一群黑衣人带着财宝行色匆匆地闷头赶路,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才从桑斯城夺路而逃的教士们。桑斯主教韦尼隆只想以最快的速度逃到兰斯城,他觉得自己只要足够快速即可躲避一切是非,虽说自己放弃整个教区、将当地命中全部扔给未知的举措有些无耻,至少自己把一切能带走的圣物都带走,那些留在桑斯城的圣人墓葬……只能寄希望于勃艮第人和诺曼人不要进行破坏。
桑斯主教也必须快速逃命,有关勃艮第人再度称王、传说中诺曼人最强大首领留里克打穿了“已知世界”,乃至非常劲爆的查理王子自称法兰克国王,所有事情必须告知兰斯大主教辛克马尔,以便兰斯方面早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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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斯主教不便于主动发表自己对时局的见解与做出决断,他是紧跟兰斯大主教的,如果辛克马尔宣布自己不再支持“皇帝”洛泰尔,转而支持查理王子一切行动合法,自己也会跟进。
韦尼隆逃命之余也在思考,他个人出于利益考量是支持查理王子的。因此查理不一定会承认勃艮第人对桑斯教区的占领,甚至对勃艮第人复国一事都不会支持。
一旦辛克马尔代表整个兰斯支持查理王子,未来整个法兰克族裔都会支持他们的新国王,届时法兰克人又会如支持洛泰尔一样支持查理了。因为上一个叫做查理的国王就是“查理曼”,法兰克的荣光在查理曼在位时步入巅峰,也许新的查理会匡扶一切。
桑斯主教的脑子很乱,他身边的教士们因地位太低都不敢有任何个人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