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芝鸿稍稍停顿了一下，这才笑着说道：“年轻时初入朝堂，只知道低头行事，或者是看别人的脸色，老早的就养成了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的本事，只有陛下说话的声音重了，这才敢抬头小心的观察。”

谢芝鸿的声音再次停顿，不过这次换来的却是更多的好奇目光，就连宇文成月都好奇的看向谢芝鸿，似乎是想要知道，他观察到了什么。

谢芝鸿嘿嘿笑道：“那时老臣还年轻，不过已经可以在陛下的脸上看到些许的失望了。”

转头看向身后的文武群臣，在给出了一个让他们意想不到的答案之后，谢芝鸿又笑着说道：“那个时候，这朝堂之上，还有些人敢发声的。”

笑着看向所有人，谢芝鸿脸上的笑容不改，“不用你们在心里骂我倚老卖老，今日我就承认了，做了这么多年读书人中的唾弃角色，老朽也算是教书育人过了！

只是看到这朝堂之上的肱股之臣一代比一代安静，我这个老人家心里并不好受。

自古文死谏武死战，可是现在列位臣工却是把明哲保身玩的通透明白。

却没有了属于诸位这个年纪该有的莽撞和冲力！也没有了不管不顾，奋不顾身的气概。”

说着话，谢芝鸿又忍不住的咳嗽了起来，不过这次他却是拒绝了李君择命小太监给他搬来的凳子，依旧是站着看向这庙堂之上的臣子们。

年轻的君王，年轻的臣子，大家都没有错，只不过老一辈凋零的太快，没有人告诉他们该如何做罢了。

想到这里谢芝鸿又忍不住的笑了笑。

“为人臣子，不光是要韬光养晦和安安静静，也可以活蹦乱跳的站出来驳斥君王，大胆的说出漏洞百出的看法！”

谢芝鸿脸上的笑容不减，不过目光在路过三位老人的时候，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了彼此心照不宣的笑容。

谢芝鸿继续说道：“不要感慨我们这些老家伙，你们并不知道你们自己有多么了不起，别让中书省六部的陋习深种，只结出静默，难道他们的优点你们这么多年就一直都没有看到？”

缓缓压住一口气，最后谢芝鸿看向李君择，缓缓递出一本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