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昊天接到内线说是李鸿章大人派了钦差大臣已到清安城,现下榻在漕还衙门官邸,正在问案。
什么鸟官?岂不知官到地头小,强龙还斗不过地头蛇呢!何况你一个芝麻大丁小官,来此耀武扬威何甚。
区区个李洪章何足挂齿,俺还有姻亲李连英大人呢!孰大孰小,老佛爷身边的红人,怕个球。
不懂官场规矩了,也是一个糊涂官断糊涂案的主儿,不按套路出牌,浑蛋的屌鸡毛,不与理会。
吴昊天能不气恼,老恼成羞,亲差也太不长眼了,恼了这个吴二鬼,能有好果子吃。
也难说,他是地方长官,在他的一亩三分地里行差,太不拿土地爷当神仙了,他也能通天,告御状。
这次不与俺对洽,反而请甄鸿儒坐堂问诊,把俺小瞧的太没有斤两了,主官放在一边,是何用意?定是收受了甄鸿儒的好处。
或者处事有偏袒倾向,俺要谨慎了,及时调整,不能麻痹大意,可能大有来头,不能一失足成千古恨。
否则,俺可成了众矢之的,变成庖丁之牛,俎板之肉,支离破碎,任人宰割,那就万劫不复了。
吴昊天神经质地正在思考对策的时候,却听来了报丧,说是竹怀源死了,他家纠集了几百口人来府衙闹事。
吴昊天胆颤中,命令衙役集结,也带上了二百多口役勇,将现有人手全调来了,维持秩序,以防暴动。
役勇们在府门前一字排开,右手握刀枪箭戟,左手执盾牌,严阵以待,如临大敌。
听说竹怀源死了,这个清朝举人,儒子圣贤,家有百金,房有百屋,田有百顷,铺有百间,人有百口,百年兴旺,却在百日之中化为乌有,您说是天命神授,还是天灾人祸。
都是这个吴昊天作的孽,让穷人不活了,也让富人活不了,这个世道正邪难辩了。
于是引起了共鸣,从家园劫毁,到生活窘迫,到积怨深厚,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消亡。
这个竹怀源却是个导火索,人们都想借此发泄一回心中的郁闷,把身心的痛苦,融入到这个丧葬的行列,在这个悲泣中,激浊扬清,洗涤尘埃,寻求精神支柱。
于是在游行队伍外又聚集了几千人,形成洪峰聚集,声势浩大,气焰嚣张,欲淹没清安,吞噬江淮,席卷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