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茅檐低小,那房舍显得破败。
矮门中,一位衣着整齐,银发整束的六旬老妇走出,看到车架,再看车上下来的张远他们几人,面上露出疑惑,微躬身,开口道:“此处是白柳村陈家,不知客家可是停错了地方?”
“可是伯母?”欧阳凌将衣衫整理一下,向着妇人躬身施礼,“小侄姓欧阳,曾与陈鸿学兄同窗,早说要来拜访,一直不得空。”
一边说着,她一边往小院中走去。
“陈鸿学兄可在,我们这几位同窗知道他学堂授课结束,特地来寻他去城中参加文会。”
听到欧阳凌这般说,妇人脸上露出笑意。
“原来是我家善长的同窗,快,快来屋中坐,屋外湿寒,屋里有火……”
三间土屋虽然低矮却干净,堆码的干柴,不大的火塘里添上木炭,还有虽粗却清的淡茶。
屋中简陋,但妇人言谈,并无村妇的粗陋。
捧着粗瓷茶碗,欧阳凌看一眼对面的玉娘。
“听陈鸿学兄说,伯母是官宦家出身,陈家也曾是诗书传家。”玉娘目光扫过四周,轻声道,“以学兄的学识,重现陈家繁盛只在早晚。”
“不错,主持今日文会的祭学苏建先生可是常说,陈鸿学兄的学识是县里第一等的。”欧阳凌接过话茬开口。
两人的话让妇人眼中泛起喜色。
她们话语中与陈鸿的熟识,也让妇人少了些戒备,多见几分随和。
“我家善长真能有这等机缘吗?”
“祭学大人都赏识他?”
妇人双手握住,面上透出一丝难以压抑的激动。
“不求他官试能中,哪怕是能去县里做个文吏,我死了去见他父亲,见陈家列祖,也有脸面……”
陈家当年确实是官宦之家,陈鸿的母亲也是官家小姐。
后来陈家祖辈中有人犯事,牵连家族,陈鸿的祖父带着他们这一支到白柳村。
陈鸿的父亲在陈鸿几岁时候就病逝,陈母一直维持家计,直到陈鸿学有所成,能教书,能耕读。
陈鸿的祖父,父亲临逝时候,念念不忘都是陈家重兴。
“母亲,可是家中来客?”几人正说话,门外有声音响起。
欧阳凌他们连忙站起身来。
张远快步走到屋外,向着之前在村外道旁看到的中年文士拱手:“陈鸿学兄,我们是来寻你往城中参加文会的。”
陈鸿,正是欧阳凌所说,能在官试之中二十年里年年前三的儒道英杰。
听到张远的话,陈鸿泛红的面容露出疑惑,目光落在张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