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沈鹤没料到顾宜会病急乱投医来寻他。
“阿鹤,顾家出事了。”顾宜率先开口。
他眉头微微一蹙,继而伏案作画。
“嗯。”
“阿鹤,你说句话啊,或者帮我出个主意也好。”说着,顾宜抽噎着,卷袖擦拭着泪水。
“顾家上半夜被挖出很多尸首,如今不过是到了下半夜,便有好多人堵在顾家门口要一个说法。我认为,顾家是被人盯上了,阿鹤!”
“这事,应当去找金吾卫才是。”沈鹤回答。
“金吾卫办事,难道你还不明白?”顾宜取出腰间的巾帕,擦拭着脸颊上的泪珠。
随后,她忙朝着沈鹤而去,抱住他的衣袖,哭道:“沈鹤,阿鹤……你就帮我出个主意吧,求你了!”
这时,房门被人敲响,下人俯身来报,说是顾家别院里的顾曦自尽了!
沈鹤双眸里蕴有几分怜悯几分惋惜,他侧头看向听到消息后的顾宜,她发狂地撕毁自己手中好不容易画好的画稿。
这段时日,轮船被毁去一艘,他全靠这双能手才能让家中保他一二,如今到了交画稿时期,却被眼前人给毁去大半。
沈鹤不耐烦地推开顾宜,“你要疯就去别的地方疯!”
顾宜则是眼眶通红,指着沈鹤凄厉的嘶吼——
“我不是你的未婚妻么?为什么你总是这般对我?”
“我现在家破人亡,你满意了!”
“沈鹤,你到底有没有想过要娶我啊!”
顾宜一直清楚,如今家中这样多半是和沈鹤有关。
沈鹤抬起眸子,冷漠地看向顾宜。
“从未。”
“顾宜,我们只是两族联姻而已,我从未想过要娶你。”
“实话告诉你吧,你们顾家的事,是我安排的。”
“从你祖父大寿那天,我就在局中了。你们家中如今遭遇,是你们顾家自找的。你们这些世家将楚国敲骨吸髓,将这儿变得国不将国,百姓们毫无保障。你在家中多年,难道不知道被关在阁楼里的顾曦么?他应当与你们讲过你们是怎么出生的,也与你们讲过院子里埋着的尸体是因为什么。你但凡有点良心,现在要做的,是回家把家产散尽平复那些苦主的怨恨。而不是到处找人询问该怎么办,想用楚楚可怜来避免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