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还没开始说,严小开就预感到这是一个悲剧的故事,心里也已经开始同情起她来,所以点头:“好!”
秦盈又倒了一杯酒,握在手里轻轻的摆玩着,看着里面鲜红如血的酒说,“可是这个故事很闷很长,你有耐心听吗?”
“你说说看吧。有时候,我也不介意做一个听众的。”
秦盈幽幽的说了起来,“从前,有一对夫妻,他们的感情很早就破裂了,各自在外面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男人和自己的女人,然而可笑的是,在人前他们总是装出很和睦很温馨很恩爱的样子,更加可笑的是,在别人眼中,他们甚至是模范夫妻。”
秦盈说着抿了一口酒,突然又笑:“严小开,你知道吗?他们还有一对儿女,而且当时的年纪特别特别小,小到大的女儿还不会照顾自己,小到小的儿子还在流着鼻涕。可尽管他们的儿女还这么小,他们仍然自私的顾着自己在外面风流快活,并不管自己亲生骨肉的死活。这对可怜的姐弟虽然双亲健全,可是过的生活却比孤儿都不如。当然,他们是比孤儿幸运那么一点点的,最少他们不缺吃穿。”
严小开确实是个很好的听众,默默的听着,默默的给她倒酒,一句话也不插。
秦盈接着又说:“时间,不知怎么的,就过了几年,那些年,这对没人理没人问的姐弟竟然熬过来了。大的女儿,有十四岁了,嗯,也许只有十三岁半。小的儿子,也有九岁多了,两人都已经开始上学,也早就开始了适应姐弟两相依为命的生活。”
听着这个故事,严小开忍不住想起自己,想起前世今生的两个童年,前世的童年,父亲虽然狠心,早早就将自己送上山去学艺,可逢年过节总会上山来拜祭……不,是探望。而今生的童年,虽然家徒四壁,但父母却从未让自己受过苦。两个童年虽然截然不同,但他都感觉挺快乐的,最起码心里没有留下什么阴影。
秦盈的声音,轻悄的打断了严小开的思绪,“严小开,你又知道吗?人长大了,总会有好奇心,有求知欲的。就是在他们家那个大女儿只有十三岁半的某一天,她突然觉得很好奇,为什么父母总是来去匆匆,有的把家当酒店,有的把家当饭店,吃饱又或睡醒,扔下一叠钱,又扔下一句话就消失不见。所以这一天,她决定不去上学,而是跟着自己的父亲,去看看他一天到晚在干什么。结果你知道她发现什么吗?”
严小开顺着她的话问:“她发现了什么?”
“她发现他的父亲真的很忙!”
“呃?”
秦盈又冷笑一声,“他忙着拍马屁,忙着应酬,忙着替别人办事,忙着对别人笑,严小开,你又知道吗?他对别人笑的样子,是那么的亲切温和,可是他们的儿女却从未见过。他可以为蹲下去为领导擦鞋,但他的儿子鞋带松了,接连摔倒在地,他也不愿意帮忙系一下,甚至不愿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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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小开的眉头终于皱了起来,开始给自己倒酒。
秦盈接着又问:“一连几天,她都跟着她的父亲,然后她就明白了,她的父亲好像并不是不愿意回家,而是总找不到回家的路,因为他想回家的时候,总是很醉了,醉得分不清楚方向,有时候醉倒在回家的半路,有时候醉在女人的温柔乡里。”
严小开再一次要给自己倒酒的时候,发现酒瓶空了,于是起身去又拿来了两瓶,不过不是红酒,而是白酒。
坐下,启开,倒满,他才示意秦盈,“你继续说!”
秦盈的双颊有些熏红,眼神带着迷离的问:“我刚才说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