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考面试的考场被设在文华市第二中学。程浩然到达的时候尚早,学校大门紧闭,在外候考的考生也没来几个。他便在旁边找了个树荫底下,坐着等待入场。
随着时间的悄然流逝,考场外的考生如同潮水般逐渐涌来,原本宁静的清晨被交通工具的轰鸣声,和考生们的交谈声所取代。程浩然坐在树荫下,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他的内心却如同止水一般,周围的喧嚣似乎与他无关,因为他的思绪始终在即将到来的面试上。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考生们的目光纷纷被吸引,只见一辆宝马Z4如同晨光中的一道闪电,划破宁静,飞快地驶入了人们的视线。
本以为这辆车只是偶然经过此地,却没想到它居然出人意料地在接近学校门口时开始缓缓减速,最终以一个急刹停在了学校大门口。车辆虽然停稳,但引擎并未熄火,而且驾驶员还故意地在原地轰着油门,不断发出刺耳的轰鸣声,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他的到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如同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迅速在考生中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考生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被这高调的行为所吸引,议论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好奇和不解。
程浩然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心中不由得暗自腹诽。敢于在如此重要的场合,如此高调地驾驶这样一辆豪华跑车来参加省考面试,这人要么背景深厚,非同寻常;要么,就是目中无人,盲目自大。
随着宝马Z4的轰鸣声渐渐停息,周围的考生们也渐渐从好奇中回过神来。车门缓缓打开,一个身材挺拔的年轻人从驾驶座中优雅地步出。他身穿一套精心定制的西装,每一个线条都完美贴合他的身体。他的步态从容,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自信和从容,仿佛周围的世界都与他无关。
考生们的目光纷纷被他吸引,纷纷投来异样的眼神。然而,这位年轻人似乎对这些目光早已习以为常,他那高傲的目光在人群中轻轻掠过,没有在任何人身上多做停留,仿佛周围的人群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程浩然远远看着来人,心中顿时一震。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位年轻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康志毅。
康志毅今天到二中来,同样是为了参加本次的省考面试而来。尽管以他背后的家世,通过面试对他来说似乎已是板上钉钉,但即便如此,他仍旧需要循规蹈矩,该走的过场还是要走完。毕竟,在省考这个事情上,即便是康志毅,也要乖乖按照流程来,不能搞特殊化。
康志毅看到程浩然那副从容不迫的模样,心中不禁掠过一丝讶异。他本以为自己的高调入场会引起程浩然的注意,甚至激起一些情绪波动,但程浩然的平静却出乎他的意料。然而,康志毅并没有沉溺于这份意外,反而在嘴角勾起了一抹带有挑衅意味的笑容。
紧接着,康志毅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他突然抬起右手,食指和拇指弯曲成手枪的形状,对准程浩然的方向,仿佛"开枪"一般。他的嘴唇微动,似乎在模仿枪声,尽管没有发出声音,但这个动作的意图却异常明显。
周围的考生们目睹了这一幕,不禁感到震惊,纷纷倒吸一口凉气。他们的目光在康志毅和程浩然之间来回游移,试图解读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许多人心中充满了疑惑,不明白康志毅为何要在这样一个严肃的场合,公然做出这样带有挑衅性的动作。
程浩然感受到了周围的目光和低声的议论,但他并没有被康志毅的挑衅所影响。他只是淡淡地看了康志毅一眼,眼神中没有恐惧,也没有愤怒,只有淡定。和周围的年轻人不同,他的心理年龄都超过40岁了,这种小孩子赌气般的挑衅,对他而言毫无作用。康志毅的这一行为,无非是想要扰乱他的心神,他才不会如他的愿、被他影响到呢。
康志毅看到程浩然对他的挑衅没有任何反应,也并不生气。他随即收回了目光,然后径直向学校大门口走去。
“哼哼,你现在尽管装出一副淡定的样子,等会上了考场,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作身份上的绝对差距!到时候你就会知道,得罪我的人会有多么的可悲了.....”
康志毅心中暗自冷笑,他那睚眦必报的性格之所以能在这段时间一直在忍耐,没有对程浩然采取任何报复行动,全都是为了等待今天这个关键时刻。他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决心在面试这个重要关卡上给程浩然“致命一击”,彻底清算他们之间的“总账”......
而这一切程浩然并不知情,而且就算他知道了,也只会一笑了之。毕竟,他和康志毅之间的仇怨无法靠外力化解,康志毅对他的打击报复是意料之中的事,所以他只要做好准备,见招拆招即可。
就在这时,入场的时间已到。随着学校大门的开启,所有考生开始排队查验身份,然后鱼贯而入。程浩然也站起身来,跟随着人流往前走去。不一会,便来到了他面试考场所在的教学楼前。此时,已经有不少考生先一步到达了这里。教学楼的入口处,一些工作人员正在给这栋楼的考生进行二次身份核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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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浩然随着队伍顺利通过了身份核查,他沿着楼梯来到了二楼,找到了自己的面试地点——203号教室。此时,考场的考官们正陆续步入各自的教室。程浩然站在教室门口,目光扫过进入考场的考官们,他发现其中几位面孔颇为熟悉。
由于前世的工作经历,程浩然对这些考官并不陌生。他们都是在各个省直机关担任要职的科长、处长,有的甚至还与程浩然有过工作上的交集。然而,现在在这些考官的眼中,程浩然只是一个普通的考生罢了。
当目光来到了最后一人身上,程浩然看到了对方的脸,心中啊突然好像遭受到重锤一般。此人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头发往后梳得一丝不苟,锐利的眼神深邃而冷冽,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省人社厅副厅长——康立新。
程浩然对这位人社厅的副厅长可谓是相当熟悉。他姓康,康家的康。他是康志毅的二叔,康志毅则是他的亲侄子。前世的程浩然,作为康志毅的跟班,和他的这位二叔打过不少交道。对他这个人可谓是“知根知底”。在公众面前,康立新永远都表现得道貌岸然,满口的礼义廉耻,但私下里,他却是个典型的“两面派”。
程浩然记得,康立新私底下吃喝嫖赌,无一不会,无一不精。同时,康立新将权力游戏玩得很转,他懂得如何利用家族的影响力为自己谋利,同时也不惜牺牲他人以巩固自己的地位。在康立新的眼里,规矩和国法不在话下,权力和金钱才是他追求的目标。
今天程浩然所在的考场,聚集的都是报考科级以下职位的考生。按照惯例,这考场面试官的级别通常不会超过处级。然而,康立新这位副厅级官员的出现,显然打破了常规,显得格外突兀。
程浩然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警觉。他几乎可以肯定,康立新的现身,与康志毅脱不了干系。康志毅显然在背后做了一些安排,试图通过康立新来影响自己面试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