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立新的话，表面上是在替龚全嘉说情，请求秦风高抬贵手，实际上却在话里话外都流露出对秦风所下达命令的质疑，而且康立新显然想通过这种方式来给秦风进一步施压，试图逼迫秦风对其妥协。所以，秦风的脸色马上就阴沉了下来，眼神中透露出了强烈的不满。他紧紧盯住康立新投来的目光，义正言辞地说道：

“康厅长，你这是什么意思？”秦风的声音冷冽，“你是对于我的刚刚下达的命令有意见？我作为巡视组总组长，有权对组内所有的小组长提出任何合理的要求。我之所以要求重新进行调查，是因为龚全嘉同志和程浩然之间的证词相互冲突，而且所涉及的后果十分严重；而且以龚全嘉同志所提供的证据，并不足以支撑其结论，所以我们必须审慎对待，要更深入、更全面的了解整个事情的经过。”

“你现在对我说的这些话，是在质疑我的判断，还是在质疑整个巡视组的调查能力呢？我们所追求的是事实真相，而不是对个人的情感关系。这次是我第一次和龚全嘉同志配合工作，之前我对他并不了解。也许正像你这位直属领导说的那样，他过去的工作成果或许值得肯定，但这并不能成为我们忽视此次问题的理由。将过去的成绩与现在的事件混为一谈，这样对任何人都是不公正的。”

秦风的话语，丝毫没有给康立新任何面子。他今天虽然也是第一次见到程浩然，但是，他并不相信一个省考笔试状元，参加一个县科级单位的面试，还需要借助科技手段进行作弊。再加上之前有赵灵菲在自己耳边的“鼓动”，使得他对程浩然被指控的作弊行为抱有极大的疑问。

再加上，龚全嘉此刻的异常表情，还有他和康立新之间的关系，以及在处理这起事件时所表现出的种种不自然的地方，都让秦风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协调。他并不会因为什么原因而去偏袒程浩然，秦风并没有因为任何私人原因而倾向于程浩然，他只是本着一名公正无私的省考官员的职责，做出了自己应该做的决定。至于康立新会怎么想，则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毕竟，谁也不会怕了谁嘛。

秦风的直白和不留情面，让康立新的尊严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只见他的脸色由红转青，由青转黑，眼神中闪烁着明显的愠怒。秦风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打自己的脸，把自己的面子按在地上“摩擦”，这让他无法忍受。

"秦组长，您这番话真是让人心寒啊。" 康立新的声音变得愈发低沉，之中还带着一丝愤怒，"您作为总组长，自然有您的考量和权力。但是我作为203考场的现场督导，难道就没有我所行使的职权范围了吗？今天程浩然的面试全过程我都在场，虽然我没有当场抓到他作弊的行为，但是我也有权对现场的真实性作证！您这样一味地坚持重新调查，是不是有些过于武断和偏激了呢？"

康立新顿了顿，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不满："还有，对于你今天的处事方式，我表示非常不满，我将会保留我向考务办领导小组反馈的权利。你今天对龚全嘉同志的所作所为，我想应该不单单是只针对他一个人，这里面恐怕还反映出你对我个人的不满吧？”

“哼哼，还有一点，你今天这样的态度，我怎么觉得你似乎对这个程浩然有着特别的关照啊？怎么明明已经证实了他作弊，你却三番五次地提出要重新审查，这不得不让人怀疑，你和程浩然之间，是不是有着什么别的不为人知的关系啊......"

“康立新！“听到康立新的“歪理邪说”，秦风不禁拍案而起，他的脸色铁青，眼中闪烁着不可遏制的怒火。

“你这是在质疑我的职业道德，还是在无端诋毁我的人格？”秦风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透露出他的愤慨，“我秦风行得正坐得端，所作所为皆以公正为准则，绝不容许任何人污蔑。”

康立新此时也彻底撕破了脸，他冷冷地对着秦风说道：

"哼，，有些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不知......还有，秦风我告诉你，在这里不需要比谁的嗓门大，因为那解决不了问题。关于你提出的重新审查的要求，我现在明确告诉你，我不同意！作为现场督导，我同样有权利对我认为不合理的要求说不！你我级别一样，没有必要相互迁就，也不必看对方的脸色行事！"

“你！”

秦风被康立新气得脸色发白，他万万没想到康立新会如此公然地拒绝自己的合理要求，甚至不惜用这种近乎无赖的态度来对抗自己。就在他正准备继续呵斥康立新的时候，考场门口又传来了一个声音：

“行了！都给我住嘴！吵什么吵，两个人都已经是几十岁的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争执不休，简直成何体统！”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威严声音所吸引，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转向了大门口。只见步入视线的，是一位年近花甲的男士，他步伐沉稳，面容凝重，脸上不带一丝笑意，目不斜视，眼光直接穿透人群，定格在了秦风与康立新的身上。

小主，

这位长者的眼神锐利如刀，透露出深沉的不满与责备。他没有环顾四周，没有言语交流，只是仅凭他的存在，便足以令整个房间的气氛为之一沉。

秦风和康立新看清楚来人的面容，不由得一惊，两人连忙停止争吵，一前一后向老人迎了上去。两人异口同声地对他打了个招呼：

“主任（雷厅长），您怎么来了。“

这位不怒自威的老人不是别人，正是本次考务办的主任，考场的最高级别领导，天楚省人社厅厅长——雷云天。

面对秦风和康立新的行礼，雷云天并未直接理会，只见他的目光锐利如鹰，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他的声音中蕴含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秦风、康立新，你们都是我们天楚省的重要高级干部，而今天，还同时代表着我们本次省考考务办的颜面。今天这样的行为，实在是令我大失所望。”

他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失望与责备，声音在室内回荡，每个字都显得沉重而有力。秦风和康立新面对雷云天的斥责，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却都不敢言语。他们知道雷云天说话的分量，也清楚他的话语不容自己反驳。

雷云天首先看向秦风，沉吟了一会儿，然后对他说道：

雷云天的目光首先落在秦风身上，他沉默了片刻，然后语重心长地对秦风说道：

“秦组长，今天我首先要对你提出批评。作为本次面试巡视组的总组长，你的首要职责是维护考试过程中的秩序。然而，今日你却在众目睽睽之下，与康立新康厅长发生了如此激烈的争执，这不仅有失体面，也严重影响了考试的进程。无论你们争执的起因如何，你的身份都应该时刻提醒自己要始终保持克制，避免在公众场合失态。我希望在今日事件结束后，你能提交一份完整的书面报告，详细阐述事件的经过。我的这个处理决定，你是否有任何异议？”

此时的秦风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他内心也感到了一丝懊悔，反思自己为何会被康立新的挑衅轻易激怒。面对雷云天提出的合理要求，他没有犹豫，立即点头表示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