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不大的旋风卷起一堆黄土,被瞬间冲击的慢了下来。
在前面好不容易追到帽子的林里正要撅臀捡帽子,被飞溅起来的土坷垃在腿和屁股上砸的不轻,动作稍有迟缓,错过了捡帽子的最佳时机,只能继续往前追。
林支书见自己刚刚的那一土坷垃顶事儿,赶紧又从旁边儿捡了个大的,跑了两步瞄准又飞投了出去。
哗~
土坷垃落地的瞬间,一阵巨响从身后传来,刚刚抓到帽子还没有起身的林里被从后方扑过来的浓郁尘土所淹没。
心里着急在后方的林支书,刚一张嘴,就被尘土堵了嘴,吐了几口没什么唾沫全是干土的唾沫,感觉嘴里难受的厉害。咀嚼起来都是磕碜牙的擦擦声。
将里衬抖了抖塞回了帽子里,扣在头上。一边儿用力抿嘴,脑子里想着老陈醋的酸味儿,总算出了点儿口水后,用舌头将嘴里四周都扫了一遍后,才把一口珍贵的唾沫唾了出去。
咬了咬牙,虽然还有尘土在嘴里,但感觉已经好了不少。
开口叫林支书是做不到了。
林里倒退着往后走,脚步压的很低,脚后跟碰到的土坷垃和杂物都被顶开,倒也没有摔倒。
大约往后走了十几步,屁股顶到了一个物体。
转身往上摸,是林支书。
“咳咳~爸,你没事儿吧!”
“咳咳~没事儿没事儿,就是让土呛的厉害。别摸了,身上没被砸着。”
林里不放心,在林支书四肢和后背上又捏了一遍后,才放下了心。要是当支书的老丈人倒了,他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爸,我扶您往外走走。”
“别走了,还走啥呀!到处都是这个吊样儿,咱们还是别在这里憋着了,赶紧把车摇着了走人吧!时间长了我怕肚子里都是土了。”
一向严格要求自己的林支书竟然说了脏话,刚才的凶险可想而知。
“行吧!那我扶您过拖拉机那边。”
林里循着记忆中拖拉机的位置,在漫天黄土中伸手往前摸。走的十分艰难。
“这能见度也太低了,够不够五米啊!”
“咳咳~呸!不管够不够五米,反正回家也就这一条路,慢点儿开吧!往左往左,我这么大岁数的都看到车斗了,你就没看到?是不是近视了?”
林里觉得自己没有近视,毕竟平时看东西不受影响啊!再说了,连个电视都没看过几眼,近视什么的很难。
“没有。我就是被土弄的晕了头了。爸,我扶您上车斗吧!”
将林支书扶到车斗旁,林里拖着林支书的腰把他扶了上去。
林支书刚跨过去,一抹蓝色从林里眼前飘过,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那是从林支书口袋里面飘出来的,肯定是这次赶集的时候买的。毕竟林里实在想不出林支书会用到什么能飘起来的蓝色东西。
“爸,什么东西掉了啊!蓝色的,我抓回来了。”
“哈?”
林支书摸了摸口袋说道。
“那是给你妈买的头巾,递给我。”
林里将手里抓住的头巾凑到眼前看了看。头巾的材质是这个年代最普及的材料的做的,摸起来软软的,也挺蓬松。看起来是个保暖的。
想到电视剧里面常见的沙匪造型,林里将头巾抖开,用单层捂到了眼睛上。嘴角扯出了一抹微笑。
小主,
这可比眯着眼强多了,最起码能把嘴给捂上啊!
“爸,你买了几块儿啊?没有给淑芬买吗?”
“哼!那是你媳妇儿,你不买还问我?”
“哈哈,您肯定买了对不对。哪有给老婆买忘了闺女的啊!您就赶紧掏出来吧!咱们把这头巾弄成单层的包裹在头上,管用。”
林支书扭头见林里正用头巾捂着眼睛,也赶紧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块儿头巾罩在眼睛上试了试,发现确实管用。赶紧从林里手里把那块儿蓝色的抢了过来,将他手里那块儿带点儿绿色的塞进了林里手里。
“爸,您喜欢蓝色怎么的?”
“哼哼!”
见林支书不好意思的直哼哼,林里知道那是人家送给丈母娘的礼物。
不过知道归知道,看着手里这块儿绿色的头巾就挺纠结的。你说弄个什么颜色不好,非要弄个绿色的。
“爸,您就不能买个黄颜色的吗?”
黄巾军也不错啊!总比绿脑袋强。
“屁话,别的颜色的卖完了,我才选的绿色的。”
林里撇撇嘴不信这种说法。大概率是颜色本就不多,又到了买头巾的旺季,就剩蓝色和绿色,但林支书不想给老婆个闺女买一个颜色的头巾,所以出钱的人有分配权,干脆就把绿色的分给淑芬了。
“快点儿的,别磨蹭了。还得赶紧回家呢!别等一会儿这沙尘暴更大了。”
林里无奈,将头巾抖成单层的,本打算捂在脸上在后面绑个结算了。但是见沙尘暴大,别一下给吹飞了。又将棉帽摘掉,头巾整个都罩了上去,随后将头巾在脖子下面和后面都榜上结。又将棉帽的耳朵解开绑在了下巴下。
摸索着掏出摇把,对准柴油机呼哧呼哧将车打着。挂了个一档腾腾腾的继续龟速前进。
车轮碾过道路上散落的土坷垃,林里猜测大概是刚才避风的那个土崖塌方了。
但能见度实在太低,暂时不管那些事情。将油门儿给的大了点儿,赶紧离开了这个地方。
头巾果然有些用处,从织物缝隙里看着前方较为模糊的路面,确实比眯眼强一些,最起码目前还没有迷眼。
受益最大的无异于嘴巴!不用一张口就一嘴土。
“爸,刚刚是不是那处土崖塌方了啊?”
“我没看到。大概其就是。还好老子把你的棉帽扇飞了,要不然咱俩都得埋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