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母娘接过簸箕,放在灶台的地面上,从灶台的角落里面摸出来一个磨的只剩下把儿的笤帚疙瘩出来,压着动作将烤土豆的表面扫的干干净净。
“嗯!还不错,没烧焦了,刚刚好。”
因为林里在炉子下面挖了个不浅的灰坑,所以当热灰掉落之后,下落的距离不短,炉子的热气炙烤到土豆的时候已经相当温和。所以淑芬埋进去的土豆才能在这么长时间的炙烤中没有被烤焦。
不过当林里拿起一个烫手的烤的焦黄的土豆掰开之后,一股带着浓重香味的热气过后,看到里面的土豆有些发红,就知道还是时间有些久了,要不然内部应该是烤的沙沙的,颜色应该更好看才对。
“哇~多久没有吃过烤土豆了?霍~真香,淑芬啊!去腌菜瓮里面捞个萝卜出来,切成指头粗细的条儿,嚼起来脆生生那么个咸,那个就烤土豆儿才香呢!”
林副书记一大口咬下去,烫的合不拢嘴,但对这种朴实的美味也是有追求的。咸菜碗里面那种切成细丝的咸菜显然满足不了他的胃口。
丈母娘将又要去捞咸菜的淑芬拉到了炕上,扭头白了一眼林副书记。
“还吃指头粗细的咸菜,也不怕把自己弄成老咸菜了。还是那种起了白膜的。”
别看丈母娘板着个脸说的带气,但蹬蹬蹬走到咸菜瓮那里捞咸菜的又是谁。
只见丈母娘背对灯光,揭开腌菜瓮看了看,用放在压菜石上面的高粱穗搅了搅漂浮在表面的白色膜,这才伸手摸出一根罐头瓶长短的萝卜腌菜节出来。盖好盖子,跑到盖在水瓮上的菜板上铛铛铛的切了一堆粗咸菜出来。
等一家人坐定,林支书手里的半个烤土豆儿已经进了肚。有些报复似的拿着一截粗咸菜一口一口的吃进了嘴里,表情享受至极,看的人手痒痒。
“哎呀!好吃啊!淑芬用炉子烤的好,你妈腌菜腌的好,切的也好。啧啧,都好。”
“行了行了,还没完了。说说吧!你这以后当了副书记了,咱家咋办啊?”
额~一家人正埋头吃饭呢!听到丈母娘这话,都停了下来。
是啊!林副书记一上任,这家里咋办啊!总不能林副书记天天两头儿跑吧!现实不允许啊!要是后世,坐高铁跨城市通勤都没有问题。但今天一场大雪,弄的林里他们开着拖拉机都差点儿没有回来,更别说林支书不可能天天坐拖拉机上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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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乡里肯定有我的住处。要不~咱们搬过去?”
搬家?在后世也是一个家庭很重要的事情,更别说这个年代了。可不仅仅是换个地方住,还有家里的这些家当,口粮、工分、工作关系等一系列限制人口流动的东西都要考量到。毕竟林副书记这个职位还是有些小,要是到了县处级那个层次,就好办的多了。
“鸡、狗、柜子什么的都能带走。但是别的咋办。去了乡里,我河畔的菜地怎么办啊?咱一家子吃啥。”
相比城市人口,这个年代的农村人口虽然过的更苦一些,但在家千般好,出门万事难。在村里好歹还能有田地作为最后的依仗,有个基本温饱的念想。但进了城呢?没有分配下来的物资,怕不是得挨饿。
这种想法并不鲜见,就连穿越前林里生活过的九十年代,在村里住的人都不愿搬进镇里面住,一个最现实的问题就是怕去了镇里吃不上饭。一说起乡镇,前面总要加一个“烂”字,因为那个时候那里的人是真穷。
君不见,即便到了二十一世界,乡镇地区都开始普及轿车的时候。城里人夏天都得去菜市场斤斤计较的买菜,甚至买蔫儿菜,吃的都不是那么充裕。到了秋收前后,趁着夜色,三五成群开着车去村里偷玉米、土豆,村里人都得大半夜的去地里面守夜。说到底,还是吃不上。
“要不~我星期一到星期六去乡里,等星期日的时候回来?”
这个年代可没有每周休两天的说法,林里记得好像是从九十年代末期,他上小学的时候才出现休两天的改革。
至于村里,可以说全年无休。总不能农忙的时候放个假吧!乡里是不是过星期,林里还真没有注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