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瞪着怒眼,指着他二人吼道:“你说你在唱歌,好,那你他娘的就唱出来看看,你唱,现在就唱!”
看着女人疯狗似的嘴脸,长安就是想说什么,也暂时都咽回到肚里去了。
“他娘的逼的!”男人也在旁骂骂咧咧的,拌着他那碎嘴。
路小三清了清嗓子,“远山小路滑呦,地上有瓜皮欸~”
虽然声如沉鸭,五音难辨,但只要是个正常人听了,都会知道这是一首很正常的山歌。
男人虽仍是怒容,但气势已没有来时那么凶悍了。
可那女人却反而更怒,指着二人,蛮不讲理地怒吼:“放屁!这他娘的就是你临时胡编的,胡找的!”
路小三瞬间怒不可遏,就要上去呼她那张熊脸。
长安急忙拉住他,对他二人道:“要别人唱歌的是你,现在别人唱出来了,你又说是胡乱编的,你这立体智能防御机制既已如此完善,还要我们说什么?”
见长安说话,女人的态度稍是温和,却还是厚着脸皮,怒骂道:“本来只你们一句道歉的事,非要跟我们在这里扯扯扯!”
路小三已被气笑了,他又能跟这种东西再说些什么呢?
这时,男人又硬横着走上来,拿他的肥脸对着二人,道:“你们到底有没有骂人?”
路小三面无表情地说道:“还是那句话,你给我一个骂她的理由,别给我整什么马掠过的玩意,我的反应没有那么快!”
女人看到路小三无表情的说话,就像是看到一尊跟她有十世仇恨的狰狞恶鬼在指着她的鼻子骂。
她捂着耳朵,向男人怒吼,“你还他娘的在这说什么?跟他们这种东西浪费什么时间!”
“好好好!”女人被男人带回到马上后,立马又破口大骂:“你骂我是瓜皮,你他娘全家都是瓜皮、傻皮,全家人都死完了的东西!”
长安喊道:“急死了,急死了,当心别把你气死!”
路小三叉着腰向其怒吼:“一句话,若贫僧骂你贫僧死全家,贫僧若没骂你那你就死全家!”
那女人仍在歇斯底里地怒骂,马蹄声已远,但她那臭气熏天的屁仍缭绕在这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什么人!?”街尾很快传来巡逻队的声音。
二人飞似的窜入巷中,就此遁于黑暗。
他们躲在角落里,路小三本气呼呼的,却忽然像是顿悟了一般,放声大笑了起来。
长安问道:“爷大哥,他们那样冤枉你,又骂得那般难听,你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
路小三随手拿起地上的一块烂肉,放在嘴里,笑道:“因为那两个人现在一定都很痛苦,我为何不开心一点,好让他们更加痛苦呢?”
“他们现在也很痛苦?”
路小三将坏肉的部分咬掉,又将嫩的地方给了长安,见长安接过,便道:“小美妞,那女人临走时气得毛发炸起,估计往后一想到我她就会气到咬牙切齿,一想到这我就…哈哈哈哈哈。”
他又接着道:“那鸡婆满肚子的气和牢骚,接下来就只能发泄给那肥脸男,听她抱怨一路,哈哈哈哈哈哈哈。”
长安笑道:“听起来是挺难受,但同时也蛮甜蜜的不是?”
路小三乐得哈哈大笑,“甜蜜是甜蜜,就是这甜蜜是不是有些太过伤肝了?哈哈哈哈哈哈。”
长安又道:“说不定那男人也忍受不了,就此抛下了那女子呢。”
路小三道:“正合我意,宁破十座庙,我也要毁这一桩婚!这样才能救那肥脸男脱离苦海呢。”
“苦…苦海吗?”长安尬笑道。
路小三笑问:“你刚才跟她相处了多久?”
“两阵风儿吹过的功夫吧…”
“那你感觉怎么样?”
小主,
“几欲作呕!”
“那不就对了,那大脸男可得跟她日日相伴呢,那还不得…啧啧啧…”
长安开玩笑道:“或许那女人对身边的人又很温柔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路小三只是大笑,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长安也陪着他一起笑,然后道:“可无论如何,他们都骂得太过难听了,而且估计之后,他们还会用更恶心和更恶毒的话,再骂咱们一路呢。”
路小三道:“要是背地里骂人能把人骂死,那这世上早就没有两条腿的东西在地上到处跑了。”
背地里骂其实也是能骂死人的,就是骂人的人自己把自己气死。
长安讲完了故事,又对她们缓缓地道:“这件事我记了很久,而且还从中总结出了五条人生铁律。”
阿眉和可可都听得有些汗颜,才道:“那不妨,说来听听?”
长安道:“这第一,便是权贵多恶,医者爱嫖!”
“为什么?”阿眉和可可同时惊道。
长安笑道:“因为第二日我们就去报了官,那看门的却说昨晚我们遇到的,是个逃亡的医师,他把翠香楼里的一个婊子给劫走私奔了,但却因为马跑得太急,在城外跌至沟去,尸体在昨晚被起夜的村民发现…”
“啊?!还真把自己给骂死了。”阿眉惊呼。
“估计是发牢骚发得马都听不下去了,只好带着他们一起去了。”可可叹道。
长安摇头笑道:“不不不,你们想想,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传到一个看门的耳朵里?”
“当时我们确实是信了,甚至还有些过意不去,但现在看来,这事八成就是他胡乱编造的,为的就是不让我们把这事乱捅出去。”
“所以你认为?”阿眉问道。
“我认为他就是个做了错事的权贵之后,想要借着关系,就此人间蒸发,好和喜欢的女人长相厮守。”长安道。
可可点头,“宵禁时分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在大街上策马奔腾的,不是胆大包天的恶贼,就是权力滔天的官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