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碧云吓了一跳，摸摸脑袋，感应一下周身内外，并无不妥，但周围的鲛人却炸了锅。

“这，怎会如此？咱们鲛族传承一向只在鲛人中寻找传人，今日却是为何？是鲛珠在外待了百多年，有所损坏导致吗？又或者，这位姑娘是我族血脉？不能啊，她明明就是一个人族，身上连半片鳞甲也无。”

大长老率先纵身来到李碧云跟前，身后跟着数位鲛族中颇具威望的老人，他们也算是鲛族长老，只是不能与大长老相提并论。大长老伸出两根手指搭在李碧云手腕上，问道：“可有什么不妥？”

“我身上倒是没什么感觉，只觉得脑袋有些昏沉，仿佛凭空多了许多记忆。”

“诸位族老，此事如何看法？”大长老看向身后跟来的数位老者。

众人一时沉默，最后，一个胖老者道：“我族从未有过此先例，族长传承一向只会选择族人，如今是否天天机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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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位不必试探我，老夫这点卜算本事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并不曾卜算到什么天机，但若说天机有变，老夫也觉得并非没有可能，要紧的是现下此事如何解决。”

“二位贵客，还请先到殿内歇息，有关我族传承，这位姑娘暂且委屈，就先别急着离开了，待我等商议个章程，再做决断。”大长老说着，一边吩咐鲛木角陪同二人回去花厅，自己则带着数位族老进入水晶宫内殿里供奉祖灵的所在。

“大长老觉得那丫头可会留在我族？”其中一个老者问道。

“多半是不会的，你们忘了百年前那人了吗？”大长老叹息道。众族老一阵沉默，随后又商议如何处置，各执己见，一时嘈杂纷乱，平日里供奉祖灵的安静所在，成了乱哄哄的菜市。

大约过了顿饭工夫，大长老独自一人来到林李二人所在的花厅。

见礼后，大长老还是先问了一句：“姑娘可愿意留在我鲛族？”

李碧云摇头，想都没想拒绝道：“实不相瞒，我家仇未报，仇人尚未找到，断不能随贵族隐居在此。”

“嗯，家仇未报，那确是不该避世在此，既然要报仇，百年时光可够？”

李碧云没听明白，问道：“大长老这是何意？我们凡夫俗子活个七八十岁就已经算高寿，百年时光不到，我怕是早已化作白骨，家仇不家仇的，也就顾不上了。”

“既如此，我等商议做了个决定，此番我族不会急着封闭秘境，无极海会在断渊显化百年，姑娘百年内若是报了仇，可回到此处，到那时姑娘心中没了牵挂执念，想必就可以同我等一起避世，回归秘境，若是未曾报仇，姑娘大限之前也可回到此处，以使我族传承不至于流落在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