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
这是师父第一次用这般郑重其事的语气对自己说话,且不再是唤他作“凌风”,而是叫了一声徒儿,凌风便也正色起来,恭听师父的教诲。
“你带着木盒去一趟京城,找到……”他略一停顿,转而道,“去雍王府,找个当差的让他递进去”。
原本,凌风只知道自己是师父捡回来的一个野孩子,师父也只是个北方来的孤老头,早年还会一点点拳脚功夫,后来受了伤,也只能嘴上教导教导自己,平日里靠做些杂活维持生计,两个人穷困潦倒惯了的,但这一天一夜,师父像是变了一个人,此刻,他还在等师父给他一个解释。
“还有吗?”久久不见师父有下文,凌风问道。
“没别的了,你去吧。”
“师父不跟我一块吗?”
“师父还有事,迟些日子自然会去找你。”
师父自然是不会坑害自己的,凌风心里想,虽然有百般不解,但他知道师父的怪脾气,既然说了没别的可交待,自是再也问不出什么了,他便一个人上了路。
陆辰的三师兄是京城人,千里迢迢寻到这里,陆辰不相信他一点后手都没留,算来这个三师兄当年在七绝里也是个智多星了,出谋划策的事少不得他,如今倒像是飞蛾扑火一般,许是他智者千虑吧,还以为陆辰因忌惮蛊毒发作而不敢出手。
一把火将尸体烧了个干净,骨灰丢在一个青花瓷瓮里,月上柳梢的时候,陆辰托着瓷瓮离了镇子,一路往北,堪堪到了余杭边界,在莫干山脚下的一座庄子门前站定,此刻月照中庭,远近除却虫鸣风语再无其他,陆辰托着青花瓷瓮越过院墙,飘身落入院内,墙内看家护院的大黑狗狂吠不止,庭前的桂花丛里闪出几条人影来,内中一个浑厚的中年男子声音道:“老七,为兄正愁着该如何去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咱们弟兄当真是心有灵犀。”
话音落地,人也到了陆辰眼前。
“五师兄,看来是三师兄给你传了信吧。”
“我敬佩三哥的胆气,明知不是你的对手,仍旧欣然前往,换成我,必然是做不来的,你看看,为兄我如今可不像个江湖人了,在这里置办了家业,一家老小也有几十口人,轻易不得离开,只能等我的好师弟自己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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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师兄的胆气,我向来钦服得紧,但他绝不是个莽撞人,此番以命换命的作为,怕是少不得五师兄在背后搅风弄水。”
那人仰天大笑:“知我者师弟也,可惜了,若师弟早日低头,今日相见,必定是另一番把酒言欢的场面,真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