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行金光法咒,只要不是那种丧心病狂,以祸乱天下、屠戮众生为乐者,但凡还有一丁点儿善念之辈,皆可受领其金光法力,以达澄明之境,弃恶从善。
阴如意得到金光符咒之时,曾有丢弃的念头,看到之后却改变了主意,表明上是她自己觉得好奇留下的,但其实是金光咒神韵对她有了影响。
而这个影响就好似一件在实际价值上对自己可有可无,但在情感上对它并不生厌,甚至还有些喜欢的东西,在不碍事的情况下,大多数人都会保留下来。
“只是,她周身满是阴邪之气,当是被魔念附体了。
刚刚就连我们都能感受到淙明真人体内的金光咒法力受恶气所激,汹涌澎湃,呼之欲出。
可又为何,淙明真人所绘金光咒符反而对她没反应呢?”
“也许,她心中没有针对性的恶念吧,只是单纯的想回家……”
两位金甲神将思索了一阵,皆不明所以,但淙明真人颁下的任务既然已经完成,他们也没必要继续跟着了。
神光再现,两神将再次身化金色遁光,沿着原路返回王京城……
阴如意有淙明真人作保,正大光明地走出了玉京城,剩下两位却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左伯约仍在城中高喊着“圣人无用,天下不公”的口号,在城中肆意破坏着。
他嘴中时不时蹦出几句类似于“仙门不仁,以万物似猪狗,视百族为牛马”、“朝廷不灭,天下永不公”等大逆不道的话来。
他虽然控诉着这世道不公,藐视朝廷无能,却一直守着自己的底线,只搞破坏引人注意,并不去伤害活物,不管是人,还是兽,亦或是其他……
“左伯约,你在干什么!”
白阳书院的几个经学博士在火场外跳脚怒吼着,一点也不顾读书人的形象。
今天新皇登基,白阳书院特意增了一天休沐,他们身份低,入不得天坛观礼,只能在文庙附近与其他文人们小聚。
那左伯约刚刚也在文庙旁的酒馆与人谈天说地,只是在地涌魔气之时,他却突然发起疯来,取了酒水、火镰,说什么“圣人之学通不了大同之世,还不如将那木胎泥塑烧了了事”!
那酒馆的文人大多都知道这位寒士的,左伯约是真有学识,却一直郁郁不得志,因此偶有惊世骇俗之言,但却没料到今天他将“玩笑”开到了圣人头上。
众人都只道他醉了说疯话,却不想片刻后文庙果真燃起大火。
文庙起火非同小可,大多数无名之辈怕惹上麻烦,尽作鸟兽散,但白阳书院的夫子、先生们,再怎么身份低,也总是有名望的,为了脸面也不能不管圣人庙宇,只好留在当场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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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伯约,你也是读书人,怎可毁圣人庙宇!”
也不知怎得,儒道神通中不管是口诛笔伐、诗文意境,还是圣人之言,所有文气所凝的兵刃、浩然正气构建的异景、象征圣人规矩的圣言,到了左伯约身前三尺,尽皆失效。
因此儒生们只得用起了最原始的嘴炮,讲究一个伤不了你,咱恶心你、吵死你。
“吵死了,闭嘴!”
左伯约被吵得不行,都不能一心一意放火了,只得呵斥一声。
只见随着他的话声传播开来,肉眼可见的黑灰色波纹荡漾开来,不管是白阳书院的夫子,还是其他有名望的书生,全都似被只无形的大手捂住了嘴巴。
他们生气地看着左伯约向文庙深处烧去,想要阻止却开不了口,就连体内的文气都沉淀了下来,一丝儿都调不起,腿脚也好像软了下来。
直到左伯约的身影消失不见,才有人发出了声音。
“圣,圣…言!”
听闻此言,儒生们神情惊恐万分,就好像天要塌下来了一样。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一个忤逆之徒,怎能直入大儒之境,显金口玉言之能!!!”
“不不不,没有天地异象,不像是入了大儒之境!”
“邪法,定是邪法……”
“一介狂生,不尊圣贤,就是真到了大儒之境,也有取死之道!!”
“走,走,去天坛找孔大儒……”
儒士修行,大儒之境是个巨大的门槛。
到了此境已经可以简单的沟通天地法则,言出法随,哪怕有再多的下阶儒生,也难以忤逆一位大儒。
除非大儒的道有缺陷,针对性的进行论道,使他文心破碎……
一般情况下,唯有大儒才能对抗大儒!
众儒生群情激愤,再也不顾文庙、左伯约,一齐径直朝天坛行去,欲寻孔云诏大儒来审判这个大逆不道、亵渎圣贤的狂徒-左伯约。